战斗与杀戮,这没什么可怕的,宫本正太郎期待着战斗。
可他害怕自己成了某些不义之辈的武器,成了畜生的利爪。
他渴望着敌人的鲜血,但这只是为了让公平的审判降临世界,而不是要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你好……”
看着身后某个要越过自己的身影,宫本正太郎开了口。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被塞进去一块烧到通红的烙铁,让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以问你一下,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吗?”
宫本正太郎明白自己现在说的这段话很冒昧,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委婉的话来引出接下来这个沉重的话题。
使用敬语,就已经是宫本正太郎能想到的最大礼貌了。
毕竟无论是在他那个古板的上司面前,还是在那头古怪的巨人面前,宫本正太郎都从未流露过如此的尊敬。
但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被啃的丢了半张脸的可怜人,宫本正太郎实在是无法让自己如同面对那些存在时一样强硬。
“为什么住在这里?”
这个可怜人有些惊讶的开了口,宫本正太郎明确无误的看出来了他的表情,这个可怜人并不欢迎他。
身材健硕的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他和这片破败地区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显得有点太过完美了,就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哪怕面带怜悯,也是高高在上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搜查官的存在像是一场粗鲁的入侵,在这个可怜人的眼中,男人也许只是想从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找点乐子。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毕竟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看起来也就像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一样。
宫本正太郎试着无视这种令他难耐的扭曲感,但这种感觉依然显著的存在于面前的一切。
“因为过去的一些案子……,就这样,我还忙着要回家,没功夫和你说这些。”
最后一个行人也急匆匆的回了家。
宫本正太郎感到痛苦。
这种他想要救赎的人却不理解他的痛苦,寄寓在搜查官的体内,蠕动、繁衍、壮大,直到遍布他的每一寸血肉。
火焰在熊熊燃烧,宫本正太郎又在原地站了很久,他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总之,所有破败房屋中的光芒都已经熄灭了。
周围漆黑到看不见一点光芒,就像是那个可怕的夜晚一样。
宫本正太郎痛苦的回忆着那些悲惨之事,他的感官也在这种苦楚中回归了。
听觉在第一时间袭击了他,一阵低沉的轻语和颂歌,它们在空气中飘荡,宫本正太郎完全找不到源头。
还有缄默的脚步声,宫本正太郎听得出来,一具沉重的身体正踩踏在坚硬的石板上。
他听到了钢铁碰撞时出的铿锵声,通气系统的嘶嘶声,还有铠甲咬合时的机械运动声。
“这不应该是这些可怜人的命运。”
一阵低沉的话语,但是无需提高任何音量,它们已经毫不费力的流淌到宫本正太郎的脑海之中。
这是种很熟悉的声音,宫本正太郎在昨晚才刚刚听过的。
但他完全没有回答的心思,男人甚至没有张嘴。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宫本正太郎忽然间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干燥的流出血来,他的喉咙刺痛不堪。
“但他们已经在这种痛苦中生活了许多年了,很多可怜人,他们甚至到死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人生完全被浸泡在劫难的深渊里。”
“你又能改变什么呢?一头怪物,我不觉得你会对我们有什么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