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后,飞机在米国驻倭军事基地降落,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距离第二天已经不到三个小时。
汉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到了基地没有任何停留,四个人就径直上了开往米国的军机。
从基地到米国大概需要1o多个小时,这就意味着,在飞行过程中,必将会有一个人在诅咒中死去,三个小时后,谁生谁死就见分晓。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原本还算放松的四人慢慢紧张起来,老王和宫建坐在一起,有早将生死看淡的老王陪着,宫建的状态还算稳定,虽然时不时的深呼吸,额头上也见汗了,但是眼神依旧坚定。
老王默默的喝着茶,他早就觉得这辈子活够了,现在的些许紧张也是因为宫建,如果真的让宫建死在自己眼前,那就真是无颜以对江东父老。老一辈儿的华人最讲究的是薪火相传,他现在就想给自己这个侄子找出一条生路。
剩下两人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不安。两个人坐的很远,彼此提防,谁也不肯跟别人说话。
汉斯把自己的枪里的子弹都取了出来,把枪和军刀都锁了起来,生怕自己会被诅咒蛊惑拿起武器自杀。想要点根烟,却想起了变成火球的詹姆斯,然后干脆把打火机扔进了马桶冲走。
苏珊也如法炮制,所有的武器都单独存放,那把永远随身存放的m9也终于离开了她,一样被锁进了保险柜。此刻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双手紧握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无情的过去,谁也无法阻拦,在飞机离开亚洲区域时,墙上的电子钟不可避免的显示新的一天到来了。
时间一到,所有人都精神一紧,他们坐起身来,一边感受自身的变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
老王和宫建彼此对视一眼,没有从衣服覆盖之外的身体部位看到有任何标记,再看看汉斯和苏珊,表面上也没有任何异常。
汉斯突然说:“这个标记出现的位置可能是不固定的,脸上手上看不到,说不定就在身上。这样,每个人轮流到洗手间仔细检查一下,哪怕是真的有了标记,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可以早做准备。”
看到其他几人点头,汉斯第一个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进洗手间。
苏珊和宫建看着汉斯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掀开衣服检查。
老王再次点燃一根烟,仰起头默默地吐着烟圈,手上不自觉地玩起了打火机,他倒是没有汉斯那么小心,连打火机都给处理掉。
五分钟后,汉斯推门出来,他此刻眼神兴奋,整个人放松下来,大咧咧的走回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下,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说:“不是我。”
剩下三人相互对望一眼,宫建示意让苏珊先来,苏珊摇了摇头。老王拍了拍宫建的肩膀,下巴一抬,让他麻溜儿的进去。
宫建也不再谦让了,走进洗手间,脱去所有衣服,对着镜子仔细检查,终于确定中招的也不是自己。他兴奋的穿上裤子,光着上身就走了出来。
宫建先是对着老王一笑,摇了摇头,老王立刻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宫建谁都行,当然不是他本人更好。
老王进去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神色不变,硬是装出几分世外高人的神韵,嘴里还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不是我。”
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了已经汗如雨下的苏珊,她脸色白的吓人,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手里的十字架不自觉的掉到地上。
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个被诅咒的人就是苏珊了。
宫建忍不住劝道:“苏珊,要不你进去检查一下,我们已经离开亚洲了,说不定那个恶魔没有办法跟过来,你的身上也没有标记。”
苏珊摇了摇头,她低头啜泣良久,终于慢慢的掀开自己的t恤,在她的肚子上赫然出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其他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虽然下一个不是自己,但是这也说明诅咒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失去效力,死亡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他们每一个人。
苏珊此时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她也算身经百战,虽然是个女人,但手里的人命至少有二十几条,放在军队里也是精锐战士,与人拼命子弹乱射她丝毫不怕,可是面对诡异的诅咒她没有任何抗争的能力。
作为小队里唯一的女性,虽然平时没有人把她当女人看,但是当她露出了专属于女人的柔弱时,大家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悯。
汉斯没有说话,生死关头他先要保证自己,有了这种自私的心态,很多话就说不出口了。
老王也沉默着,眼前这个女人也算并肩合作多年,可是身为一个五十多年的老光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建是所有人中心肠最软的,说到底他只是个学者,并不是刀口舔血见惯生死的战士。
“苏珊,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不要放弃希望。
想想詹姆斯,第一次遇到诅咒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才避开他。
事实证明,詹姆斯死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及时阻止他,让他清醒过来,他至少是不会去点火烧车的。
所以未来这段时间,我们会一起盯着你,只要你有任何异动,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阻止你,不让你有自杀行为。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只要你意志坚定,这个诅咒奈何不了你。”
宫建的话引起了汉斯的认同,这未尝不是一种解决办法。如果真的可以因为免于死亡威胁,对汉斯自己也是绝对的好事。与宫建不同的是,汉斯此刻将自己过去多年的战友当成了试验品。
汉斯终于开口了:“没错,苏珊,宫说得对,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每个人都会目不转睛的看着你,保证你的安全。”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苏珊只能认同他们两个的话。她闭目思考了一下,伸手拿过自己的背包,可是刚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筒就立刻被扑上来的汉斯按住了手,他高声对着苏珊喊着:“苏珊你想要干什么?你醒一醒。”
苏珊无奈的看着自己被抓的生疼的手,对着汉斯翻了个白眼说:“我现在还很清醒,我这是准备给自己打一针肾上腺素,还有安非他命和甲基苯丙胺,可以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汉斯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他这是反应过激了。
苏珊迅的配好了药,给自己进行了静脉注射,然后把自己的背包递给了宫建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碰自己的药箱,之后无论我说了什么,都不要让我碰任何药品。”
宫建顺手接了过来,把背包塞到了座位底下,然后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珊。
同时被三个男人的眼睛如此注视着,女汉子一样的苏珊也难免有几分害羞,加上之前心情激荡,现在心理非常柔弱。她的脸有一点红了,脑袋微垂,两条腿也双膝并拢,有点不好意思的望向别处。
看到苏珊露出娇羞的女儿态,一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老王终于开口了,他嘿嘿的笑着说:“苏珊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会害羞,明明是鲁提辖偏偏装林黛玉,要不是你嘴上还有小胡子,我都差点把你当成女人了。”
果然是五十年的光棍,明明想活跃一下气氛,可一嘴就能把女人气疯了。果然,这个世界每一个光棍都不是无辜的。
苏珊的上嘴唇的绒毛有点多,要是光线不对,真的像两撇胡子,平时她不是很在乎,这一刻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谁是鲁提辖,谁是林黛玉,更没有心情回怼,只能回应老王一对大大的白眼,让他自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