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不行。”
郎华娘伸手拦下,给她换了一颗有红又大的,“那颗被我咬了一口,你吃这个。”
董清妩微微一愣,便是玩笑道:“我又不嫌你脏,你急的什么。”
郎华娘摸摸鼻子,拉董清妩坐下,“你带了那一家子事儿精回去,她们可有找你麻烦?”
董清妩把吃了一口的灯笼果放下,用锦帕擦了擦嘴,才道:“我母亲把住宅都卖了,现在她们都住在我租赁的宅子里,谁敢惹我,我可不是泥捏的。我家那个潘姨娘倒是闹了一场,说你我是串通好的,可那时我父亲还昏迷着,她尽管闹破天去,谁又能为她做主。再者,我手里握着家里几乎全部的财产,她们可都要仰我鼻息才能过活。”
这时青燕道:“郎姑娘,小姐,嫁衣缝制好了,可以往上绣花了。”
郎意便将果子端下去,在桌上铺上一层干净的绢布,将嫁衣展开,问道:“华娘,你想绣什么图案,我打听了一下,有龙凤呈祥、鸳鸯交颈、麒麟送子之类。”
“不要、不要。”
脑海中忽的浮现一种奇异的花,郎华娘便道:“你们等着。”
片刻后,郎华娘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宣纸,宣纸上描绘着一种花,远远看去很像太极图。
郎意第一个不同意,“胡闹,谁的嫁衣上绣太极图的,那是人家道士的袍子上绣的。”
董清妩细细看了一会儿,颇为惊喜道:“你竟还懂绘画?”
手指点在图案上,郎华娘心情不佳,只勉强勾了勾唇角,自顾道:“这是阴阳双生花,同枝双生,一白一黑两朵,合在一起就像是太极图,故也名太极花,它只生长在、在……”
脑海深处尖锐一疼,郎华娘蓦地蹙紧双眉,食指禁不住在宣纸上生生抠出一道伤痕。
董清妩蓦地抬头,便是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你……”
“我没事,绣吧,就绣这种花。”
态度不容置疑。
郎意也看出了郎华娘的不高兴,便是没敢反对。
郎华娘回到里屋,就见宁静远靠着个软枕,凝神细听,尤凤仙则半趴在炕上,二人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见郎华娘进来,尤凤仙吓的一个趔趄滚下炕来,下意识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急忙表忠心,“我的亲姑奶奶嗳,奴婢可没说你什么坏话。”
彼时郎华娘眸色冷漠,道:“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原还想磨蹭一下的尤凤仙听罢,急忙往外跑,他是真怕了郎华娘那痒痒丸,被万蚁噬心一般的痒感活活折磨了两个时辰,就算是个铁金刚也得怂,至今他还浑身是血道子呢。
听出郎华娘的话音不对,宁静远一咕噜躺下,拿薄被蒙住头,掩耳盗铃般的道:“我睡了。”
郎华娘坐到炕沿上,伸出手是要扯他的被角的,却在半空停住收了回来,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某处,看似是盯着被子上的缠枝葡萄的花纹,实际却已呆茫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了半响儿,不见郎华娘来闹他,宁静远自己掀开了,转着没有焦距的眼珠,伸出手来试着碰触,一碰就一缩,却依旧不见郎华娘来抓他,宁静远觉出了不对,“喂,你怎么了?”
郎华娘回过神来,摸着下巴开始琢磨宁静远,“你莫不是什么人参娃转世?”
关于突然冒出来的太极花的记忆碎片,定然是因为和宁静远燕好的缘故了。
“你才是人参娃转世,你全家人参娃转世。”
郎华娘目色幽然,一把抓住宁静远的胳膊,下口就咬。
“啊——”
把在外屋绣花的董清妩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