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桥忙把单衣的绊带系了系,又捋了捋。这时季文烨走进来,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好点了吗?”
很自然的抬手想摸她的额头。
映桥躲了下,低声道:“好了。”
季文烨没摸到她,有几分尴尬,便道:“你既然好了,为什么不下地回话?”
“……”
她后悔了,真该自称病重才是。正要下地站到一边,季文烨又宽容的道:“罢了,你就坐着说话吧。”
说完了,吩咐海棠将托盘上的粥碗拿来给映桥。
映桥一瞧是喝粥,忍不住在心里唉声叹气。富裕人家生病了,不是挨饿就是食用寡淡的米汤。早些年,云家富足时,映桥生病了,也是吃这玩意,所以她真的不爱生病,不仅吃不到好吃的,比平日里吃的还差了。
她接过米汤碗,谢过海棠,瞅着米汤发愣。季文烨催促道:“快吃了吧,然后再好好歇上一天。”
“……再歇一天的话,还是吃米汤吗?”
“米汤性味甘平、滋阴长力,正适合病人吃。”
他道:“吃这个是为你好,参汤不适合虚弱的病人喝。”
她哪敢奢求参汤,只是觉得若能来碗鹌鹑汤或者鸡汤就好了。映桥想到自己接下来还只能吃米汤,就暗暗心酸,低声道:“……我失足落水生病,不仅不能伺候您,还叫您来看我……这、这怎生是好……”
唉,想吃点好吃的,糖水罐头就成。
季文烨朝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就关门出去了,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我没想到你会水,不是渔家女的话,女人会水的不多。”
季文烨道。
“回您的话,我家没破败前,院子有个小池塘,我爱玩水,扑腾扑腾就学会了。”
她在穿越前便会游泳,重新拾起来,并非难事。
季文烨道:“对了,昨天咱们回来后,侯爷派人过来,叫我把你交出去,我没理他。”
果然提起这茬了。她决定先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其实昨天早上起来,我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像装了浆糊,可能那会就发烧了。然后在桥上,不知怎么回事,我就对侯爷说出了不恭敬的话……”
“你别怕,他虽然是我爹,但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不会怪你,也不会让别人怪你。”
有他这番话,映桥就放心了:“还以为您会怪我没规矩。”
“奴才就是要替主子说不方便说的话。”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做的很对。”
她觉得这抚摸怪怪的,不大舒服,下意识的晃了晃头:“是。”
季文烨收回手,又板起脸来:“不过,还是下不为例,你树敌太多,小心哪日丢了性命。我在你这年纪,都做锦衣缇骑了,凡事装在心里不外露了。”
见她低着头,嘴巴微微撅着,显得脸蛋‘肥嘟嘟’的,他便上手捏了下她右边的脸蛋:“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