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人都在,阮蓁一一见过,跟着刘氏几人去了一侧的花厅,霍成则留在前厅和阮泽他们说话。
一进花厅还没坐下,刘氏便拉着阮蓁的手将她左右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定要听阮蓁亲口说她过得好才行,“武安侯对你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府里的一切能适应吗?下人可听管教?”
这么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她睁大眼睛迫切地等着阮蓁回答。
阮蓁知道她挂心自己,便一件一件逐个回答她:“阿娘放心,他对我很好,事事都依着我。”
她说的是实话,霍成确实对她很好,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即便是她无理取闹,他也耐心十足地顺着她。除了床上那回事总喜欢把她弄到哭出来外,也算是百依百顺了。
后面两个问题更不用说,霍成给她准备的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顶好的,生怕她有一点不顺心,方才在马车上还说等明日就叫锦绣坊的人来量尺寸,给她做几件新衣。至于府里的下人,阮蓁笑了笑,道:“府里的管事都是忠心耿耿的家仆,自然没有不听管教的。再者说了,即便他们不听话,阿娘还怕我没有办法治他们吗?”
世家大族好生教养出来的姑娘,这点骄傲还是有的。
刘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便免不了问她一些夫妻间的私密事。这可叫阮蓁不知该怎么答了,她脸上洇出血色,吞吞吐吐道:“还、还好啊……”
这是怎么个说法?刘氏微微蹙眉,想了想,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阿娘给你的册子用上了吗?”
册、册子?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阮蓁羞得恨不得埋起头来,“没、没有……”
阿娘给的那本没用上,霍成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那么一厚摞,非要让她选出来一本画得最好的,她选了,本以为他会放过自己,谁知道他竟然说要跟她把那册子上的所有姿势挨个试过!这也就算了,他竟还非要让她说出来笔者写得是否属实,那满纸的淫。词艳。语,她看都不想看一眼,当时只想把册子摔到他脸上……
“囡囡。”
刘氏知道她害羞,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她压低了声音道:“夫妻间的这档子事,需要双方的配合,不要让他一味向你求。欢,有时候你也要主动一些,知道吗?”
阮蓁的脸更红了,她没想到在她眼里一贯温良端稳的刘氏竟能说出这番话,主动求。欢……阿娘就是这样把爹爹牢牢攥在手心的吗?
见她不说话,刘氏以为她是脸皮薄,便苦口婆心地跟她说明利害,“男人都是贪。欢的,你若是不让他满足,一日两日还好,时日久了他便会生出别的心思。目下你们新婚燕尔,自然无需忧虑这些,可你要为日后考虑……”
旁人都说世家贵族的女人要端庄贤淑,时刻谨守着教养仪态,刘氏素来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在她看来,端庄贤淑那是摆给别人看的,若是夫妻之间私下相处时还顾念着那些规矩,绷着身子摆着仪态,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丈夫都跑去了别的女人床上,还谈什么教养仪态?
怕她继续说下去,阮蓁连连点头,红着脸应了,“阿娘,我知道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跟刘氏说实话,目下她不主动霍成都“饥。渴”
成这样了,若她主动了,岂不是要好几日下不了床?她可不敢。
母女间说完话,随后老太君和大夫人温氏又问了些问题,阮蓁都一一作答。其实从她进门起大夫人温氏便看出来她这两日过得不错,她今日穿了身石榴红玫瑰纹样印花大袖衫,梳着元宝髻,粉颊融融,妙目含笑,眉梢眼角都透着娇羞,举手投足间女儿家的清澈灵动与妇人的成熟韵味交织着,愈发叫人移不开眼。
到了中午,老太君留两人在府里吃饭,女眷们在花厅用饭,男人们则在前厅把酒言欢,一群男人聚在一起本就免不了喝酒,特别是这一桌子男人大都是习武之人的时候,那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阮骞年岁尚小,本是乳母抱着他在后面吃饭,可他许久没见阮蓁,想她想得不得了,饭吃了不到一半便按捺不住自己,从后面穿堂跑了出来。他今日穿着件杏黄色的小锦袍,胖嘟嘟圆滚滚的,远远看来如同春日枝头熟透了的杏子。别看年纪虽小,跑起来却一点不含糊,众人正吃着饭,便见一个及膝的大杏子自后面滚了出来。
这么多人,阮骞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他的阮蓁,踢踏着小步子扑了上去,抱住她的后腰软糯糯地叫了声:“小姑姑!”
他一跑乳母便赶快放下手里的碗追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她站在屏风旁小声叫了阮骞几声,谁知小家伙铁了心,抱着阮蓁不撒手,“我要和小姑姑一起吃饭。”
“这……”
乳母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温雨燕,又看向阮蓁。
“你下去吧。”
阮蓁吩咐乳母退下,把阮骞抱坐在自己膝上,低头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看着满桌的菜问他:“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