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便要起身,寅时不到就要列班上朝,每日如此的辛苦,明晚也曾切身体会。早朝後便窝在这太清宫中,吃饭、穿衣、捏腿诸如此类亦然从来不假与人手,只要和明晚有关,哪怕只是再小的事情亦然全部都是亲力亲为。夜深了,看着明晚睡沈了才出宫回府,回去睡那&ldo;一年的书房&rdo;。尽管也有外臣不可留宿皇宫的典例,但已娶了明晚的亦然便是留下来长住也不会有人多言,更何况当今的圣上决不是能由着典例摆弄的主。只是那样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也就不好再说软话,料想着亦然武功修为,吃这点苦头也没有什麽大碍。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再强大的人也有病倒的时候。亦然歪歪扭扭倒在明晚面前的时候,明晚伤心欲绝的嘶吼让整个皇宫都以为当今皇帝已经遇刺身亡。&ldo;你啊……&rdo;长长的叹息声弥漫了整个寝殿,低沈的声音化作缥缈,和烛台上的熏香融在了一处,渐远渐无。而床上的人也因为这声过分温柔的叹息的醒来,弯翘的睫毛眨了眨,茫然的眼神在望着雕龙画凤的床顶好一会儿後才慢慢清明。&ldo;我……&rdo;&ldo;醒了就喝口药吧。&rdo;&ldo;哦……&rdo;太医开了补气补血的大补方,人参鹿茸拣着贵的往里扔,反正皇帝金口玉牙的说了左相的草药食材全从左相府里支出,这堪与国库比富的左相府怎麽吃也决计吃不穷吃不光。亦然还没怎麽闹明白怎麽回事便已经被明晚扶着坐起了身,後腰上又被塞了个又软又大的靠枕,耳边又传来爱妻&ldo;靠得舒不舒服&rdo;温柔的问话,一下子让亦然晕晕乎乎地找不着南北。&ldo;张嘴,对。&rdo;一勺浓黑的汤药送入了口中,苦涩的药味让亦然皱起了些眉。&ldo;良药苦口。你现在身子虚,这几天赶紧补一补,明日让小齐多送些东西来,看你这脸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rdo;说着又一口送了进去,明晚动作小心,语气轻柔,被震撼得仍旧处於混沌中的亦然看着明晚的样子活脱脱像见了妖怪一般。&ldo;小晚你该不会被什麽附身了吧……&rdo;&ldo;什麽?&rdo;专心吹着勺中热气的明晚并没有听清,随口问了一句,不待亦然再开口又送了勺去。一来一去药碗很快见了底,明晚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扶着亦然躺了下去──&ldo;今夜就别回去了,这几日好好待在这修养,把身上的肉养回去再说。&rdo;喏喏地应了声,两眼发直的亦然猛地拽住了明晚的袖子,僵硬的将脖子转过去,傻愣愣的盯着,问道──&ldo;你呢?今夜你睡哪?&rdo;迟疑了片刻,明晚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ldo;罢了罢了,就睡你这吧。&rdo;&ldo;真的?&rdo;&ldo;答应了你自然就是真的,本王又不是你,老奸巨猾,真假莫辨。&rdo;&ldo;不是这样的……&rdo;亦然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一旁的明晚却不理会,说罢就开始脱衣,外袍落地时,亦然的口水也险些&ldo;吧嗒&rdo;一下跟着落下,正等着明晚往自己这里跨出一步就主动掀开被子,却不想明晚竟招了宫侍进来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听着是要沐浴,方才的一瞬间失望也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浑浑噩噩的脑袋也顿时被色欲冲醒,恬着脸的模样让明晚看着连连摇头,心想着真是糟蹋了好一张皮相。&ldo;拿一扇屏风来。&rdo;很快,一扇六折的屏风被四个宫侍端了进来,规规正正的摆放在了木制浴桶前,阻断了亦然热切的目光。这被阻断的不仅仅只是视线,就连呼吸都被人突然切断,呕得亦然半天喘不上气来。偏偏这屏风捂得并不严实,若隐若现地像是只是一层一捅即破的窗户纸,隐约可见的人影勾得亦然又觉得晕眩阵阵。屏风内,明晚已脱尽了衣服,赤着脚踏入了木桶中。那一丝丝水的涟漪之声,对於亦然来说,更像是催命的符咒。&ldo;小晚……&rdo;&ldo;怎麽了?&rdo;亦然微弱的声音让明晚的心口猛地一揪,正擦着身子的手也停了下来,声线绷紧,声音急切低哑。&ldo;我快死了小……晚?!&rdo;人影猛地冲到了面前化作现实,不着寸缕的身体还淌着水,这样的画面让亦然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快要飞升成仙看到这般的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