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言一听前方有人,心神再次紧绷起来。
他们刚从杀手手里逃脱,不会又遇上另一波杀手吧?
“怎么办?”
姜沐言六神无主的看向萧南瑜。
她过往十四年的岁月里,除了文德门遇刺,何曾遇到过如此紧张又危险的时刻。
萧南瑜左手抱着萧以星,右手一下抓住姜沐言的纤纤玉手,果断拉着她往右侧的灌木丛走,边走边说:“先躲起来。”
青石和绿蕉立即跟上他们。
在萧南瑜怀里的萧以星,扭头去看被青石抱着的萧以舟。
两个小家伙都感觉到事情不妙,安安静静的,不敢出声打扰大人们。
几人在灌木丛后刚躲好,前方传来几个公子哥由远及近的交谈声。
“小侯爷,我听闻你家有意与镇国公府结亲?”
“那是以前,现在是结不成了。”
“为何?”
“我爹本想将我二妹嫁与萧家大郎,结果萧家大郎在文德门前抱了姜家嫡长女,现在姜家和陆家正在闹呢,原定的亲事估计要作废,姜陆两家的亲事若作废,我估摸着吧,萧家大郎得为这事负责,我爹也这么想,觉着萧家会逼迫萧家大郎娶姜家嫡长女,萧家大郎想娶别人是不成的。”
“……”
姜沐言顿觉无语。
怎么这种时候也能听到别人在谈论与她有关的事?
但不能否认的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小侯爷说的倒也在理。
镇国公府萧家,满门都是铁骨铮铮的武将,行事更是光明磊落。此前宋令贞上门致歉,也确实是想为她名节被毁一事负责。
姜沐言不由朝萧南瑜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若萧家逼他娶她,撇开两个孩子不论,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会是什么?
萧南瑜似乎知道姜沐言在想什么,他坦然回视,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着:
“我没有被逼迫的意思。”
没有被逼迫,那就是自愿的,心甘情愿的意思了。
换而言之,便是他真心想娶她。
领悟过来的姜沐言,与萧南瑜对视的杏眸飞速挪开。
她偏过头去,偏得太过,是用耳朵对着萧南瑜的,却也正好让萧南瑜看到,她日光照射下莹白到透光的耳朵,泛着一层薄薄的粉晕,又可爱又好看。
她害羞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萧南瑜,嘴角禁不住轻轻上扬,愉悦之情溢满心口。
萧以星的黑亮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好奇地看看娘又看看爹爹,最后在心里努努嘴。
哼,爹爹又在和娘亲说悄悄话。
肯定是在说羞羞人的话,娘的耳朵都听害羞了,比爹爹昨夜的耳朵还红。
“这一来萧家大郎岂不是很亏?好心救了姜家嫡长女,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倒也不能那么说,姜家嫡长女才貌双全,谁娶她都不能算是亏,且我可听说了,姜沐言虽然名节被污,但陆承彦没想退亲,可见这个姜家嫡长女除了美貌,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要不能迷得陆大公子神魂颠倒?”
“陆承彦是真的大气到令人佩服,未婚妻名节被毁都还想娶,换做是我,我可没这份心胸,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名节都没了,谁还要。”
“所以说你成不了陆承彦,明年的状元你也拿不到手。”
“要是状元得附赠一个失了名节的未婚妻,这个状元我宁可不要。”
“说得好像你若想要,你就能考得到状元一样。”
“你可不要小瞧我,说不定我祖坟冒青烟,明年我真就成了状元郎呢?”
“那你祖坟恐怕得冒至少八次青烟,才能把你捧上状元郎的位置。”
“……”
几个公子哥说说笑笑的声音渐行渐远。
萧南瑜眉目清冷,愉悦的心情早没了踪影。
文德门一事过后,他知道自己、陆承彦、以及姜沐言的名节,成为了京中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除了在相府那次,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别人议论姜沐言的名节。
跟杜小侯爷一起玩的几个公子哥,都是有涵养的世家子弟,倒没有出口成脏辱骂姜沐言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