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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叶研又将自己画的严厉行的那些画像拿了出来,想着全部扔掉终究还是舍不得,来来回回在门口踌躇了许久,将手里的纸张逐渐捏紧,片刻过后最终还是不忍,再将它放回了原地。她又开始莫名的大发脾气将屋内的东西全部砸碎,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将她心中的愤懑短暂发泄。
“砰砰砰!”
此时冉信一直站在门外不停的敲门,叶研坐在沙发上望了望门口全然置之不理。
将满室的灯光开启,她发泄完毕后,躺在沙发上闭目喘气。
“就一个严厉行让你激动成这样?”
不知道冉信何时从窗户旁跳了进来,望着她得意洋洋的说着。
叶研眸光惊讶的看着他,“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谁叫你开窗户的。”
此时冉信故意凑近她冲着她若有所思的勾唇一笑。
叶研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头偏向一边不愿理他。
感觉到叶研的疏离冉信也自觉的起身转而来到她对面坐下,望着她郑重其事的说:“姐,你是在害怕了么,害怕一切都脱离自己的预想,害怕你会一无所有,你害怕背叛,害怕严厉行又一次把你毫不留情的推开,因为在你心里严厉行就是你的一切,要是连他都抛弃你,你就会觉得万劫不复对么?”
冉信冷着脸望着她,言语中字字珠玑几乎让叶研无从辩驳,叶研只觉得整个人就这么被鲜血淋漓的剖开了。这些一直都是叶研潜意识里的想法,叶研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冉信一语击中,然后将这些事实原原本本陈述在她耳边,令她片刻间无所适从。
叶研听着他的质问没有回话,半晌过后,漠然的阖上双目。
“但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严厉行不要你了,我冉信永远都不会像他那样自作聪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他不要你,我要你。他看不到你,我看得到。”
冉信又将音量提高了几分,目光深情的看着她,信誓旦旦的口吻和她当年对严厉行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叶研无声的望着他,似乎要在这番话中辨别真假,倏地她抿嘴笑了笑:“冉信,你觉得你说这番话,我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有所动容么,你不觉得把心思用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是一件很蠢的事么!”
与其说叶研觉得冉信这番话令她瞠目结舌,还不如说她听完后竟然毫无动容。
冉信脸色转黯凑近她,语气僵硬道:“那你呢?你只会比我更蠢,严厉行爱你么?他根本不爱你,他要是爱你,他会和离婚?然后没多久再和别的女人成双入对?叶研,你除了会自欺欺人你还会什么!”
伤疤再一次被冉信揭开,叶研听着他说完后,目光呆滞的看了他良久再轻笑出声,满眼皆是绝望:“他爱不爱我,我早就无所谓了。可是你故意把照片给我是想干嘛?是为了刺激我?为什么你有很多机会和我说明情况,反而要在我和他关系缓和了之后给我致命一击?冉信你当我是傻子么,这点理智思路我还是有的,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另类的方式来提醒我,我也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这样,冉信我感激你和冉晴为我做的一切,可我还要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就和亲人一样,我知道我欠你们的,但你要清楚即使没有严厉行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你要记着我是你姐,不管你承不承认。”
叶研一口气说完后,几乎断了冉信所有的念想,她的话比冉信更狠。
叶研也不想退而求其次,更不想给冉信任何一丝希望。
来到公司后她便专心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中,冉信又像恢复到了往常一样替她安排行程,或者递交合同方案。已经半个多月了,严厉行这个人似乎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有些东西只要不去触碰,便不会生根。
下班后叶研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冉信说要顺路载她回去也被叶研断然拒绝,将这几日的合同整理好后锁上办公室门便离开了。
叶研从公司下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严厉行,他就这样站在他公司的楼下,看样子他似乎等了很久,身着一见灰色的大衣,身材颀长,里面的浅蓝色衬衫领子微微往外翻着,远远看着竟有种说不出的英俊逼人,却没有以前那样的意气风发,就连此时的神色也显得极其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