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楸楸脱掉高跟鞋,换上她在这里的拖鞋。客厅都是人,听到开门声,有个扬着身子出来看,“哦,楸楸来啦。”
“嗨。”
楸楸没精打采地回。
“哦豁,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穿成这样,去哪儿野啦,怎么不叫上我!”
有人狠狠痛恨拍沙发。
“你们到这儿来也没找我啊!”
楸楸趿拉着拖鞋,隔空指着他们骂骂咧咧,直奔慕玉窠卧室去。
路上险些迎面撞上从洗手间出来的人,楸楸脚步一顿,抬头诧异看是谁,诧异便转换到对面这人脸上。裵文野。他刚放完水出来,还在洗手间门口,两手洗干擦净,指骨没擦到,仍有水光。
他看着楸楸灰头土脸过来,身上有酒气,脸上眼线液横飞,怎么这么可怜,似乎有点想笑,又忍住了,“怎么回事儿?cos吗?”
都快忘记裵文野也在这里这回事。楸楸惊魂未定,看着他一双眼,视线无意识下滑,到他下唇的小银环上狠狠定定,居然戴了唇环,也太骚包了。楸楸无端心想,可却又忍不住为此蠢蠢欲动。又无赖心想,慕玉窠怎么都不提醒她一下?
大脑活跃,可全是心里话,一句都不能表达出来,浑然不觉她此刻放在他人眼中,像是大脑宕机,愣神儿,看壁灯,看地毯,反正就不敢看这人,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能完全长在一个人的审美上的,不看的时候还好,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还是自己,可但凡这人在,她就开始视线飘摇不定。
兀然间的,裵文野不笑了,恢复至原来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手指钳着她下巴上仰。楸楸瞬间反应过来,她虽不怎么爱跟人接吻,可亲其他地方是没意见的,脖子上大约是有吻痕,新鲜而显眼,被呼吸骤然乱着,手攥住裵文野的手腕放下来,裹紧了他的夹克,两秒反应过来,又想,她心虚什么?这跟裵文野又没关系。
他顺势地慢条斯理收回手,半截身子探进洗手间,紧接着水龙头被打开,水声哗啦啦传来,明明隔着一堵墙,却像是浇醒了她的语言功能。
楸楸想走了,随便寒暄一句再走更好,不至于把关系搞僵,但是说什么?楸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很不在状态,还是算了,她有些迟钝地心想,就这么走吧。
水声消失,裵文野手背压上开关,楸楸不明所以地看他,眼前,他拳头湿漉漉地,乍然一挓,手上的水花瞬间迸溅在她脸上。楸楸本能地侧脸,闭上双眼。这是在干嘛?欺负她?为什么欺负她?沉默两秒。睁开眼,她定定地看着裵文野,却攒不出怒气。再酝酿两秒,她叹了口气,失笑出来,“幼稚!”
第19章夜宵
◎「他说不客气」◎
直到钻入卧室的浴室,呼吸频率才逐渐恢复正常和缓,心也不如方才跳的沉重。用慕玉窠的卸妆水将脸上化学用品都卸掉,没再上妆,反正这屋里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她素颜的样子。慕玉窠进来,给她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她冲了个澡才出来。
凌晨三点,客厅那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
“烤串吃不吃?烤串。”
“米线啊,吃米线。凌晨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不香吗?”
“我还是想吃BBQ。”
“First呢?有什么说法?”
裵文野坐在单人沙发那头,膝头上摆着一台电脑,手里扦一根烟,他今年大四,临近毕业,有着忙。
“夜茶?有家车仔档,卖跟早茶差不多的东西,不知你们吃不吃的惯。”
慕玉窠有点兴趣,“港式早茶那种吗?大包,整多两笼大包。”
后半句像是唱出来的一样。
在场好些个跟她一样看过《麦兜故事》的,其中一个看着她,彼此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唱了起来,“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唔怕滞!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唔怕滞!”
“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