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凑近一点问。
“那你为什么,”
更小声了,“不摸摸我?”
“……”
裵文野顿住。
“你摸摸我。”
她重新说。
她靠药物压抑一大部分焦虑不安,从源头上解决了冲动得不到满足,从而产生的焦虑和不安的痛苦感觉。但药物不能压抑食髓知味,尽管生理上不再冲动,可大脑是会趋利避害的,会下意识去记住快乐的瞬间,因此放在眼下,心理满足肯定是要大于生理满足的。
怎么说得这么可怜。裵文野如是想着,没有照做,“怎么摸你?我不会。”
胡说,他又不是没有摸过自己。楸楸怨念看他一眼,复又低头凝睇自己不知何时攥起的拳头,缓慢张开,手心里都是汗。
她头发些许凌乱,因着睡觉而散乱,小小的拳头紧攥着,指骨节发白,裵文野不声不响俯身,替她扫开黏在眼尾的头发。
还是那么一句,低声道:“怎么摸你,我不会。”
一瞬间,那双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睛,睫毛扑簌簌地眨着,掯着泪光,像是含着哀怨,委屈极了,像是在控诉他如此绝情。
“你摸摸我。”
这回更小声了,为掩饰哭腔。
“我真不会。”
他心说好玩儿,“不如,你教教我?”
拿糖作醋,惺惺作态,彷佛他是端人正士,放荡的只有自己一个。
楸楸深呼吸轻叹气,看着他,手心的汗已经风干。
她羞耻地抬起手臂,心想教人摸自己算是什么事儿啊?却没有一个动作是迟疑地,她低垂着眉,沿着口水,手掌贴上黑发,轻轻地抚摸着。
就像猫猫艰难抬起自己的小短手,胡噜自己的猫猫头似的。可爱死了。
摸完了,她耳朵尖飞红,不敢看裵文野,小声道:“这样。”
就这样。她发誓,如果裵文野再说不会,她立刻走人。
“这样啊。”
裵文野装作恍然大悟,忍着笑,有模有样地学着给她摸摸头,指腹按压着她的柔软头皮。
从前他只有女人脆弱的概念,初中生物便开始教,生理结构上女人天生不及男人,他学到这个知识,也有这个意识,却从没有一刻有现在的实感。指腹掌下发根纤细而软,不如他的坚硬,彷佛抚摸的是一件易碎品,轻易碰不得。
楸楸忍了一下,没忍住,抬起头,控诉着,“……我让你抚摸,不是让你按摩。”
“我说了,我不会。”
他无辜地坚持方才立下的人设。
太讨厌了。楸楸拿他没办法,便拿下他的手,顺着手腕轻轻咬一口,留下很浅的牙印,舔一舔,上面附着亮晶晶的口水。
咬在骨头上,还是有痛感的,裵文野虎口卡着她下巴,掐她两颊晃了晃,又说:“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楸楸说:“你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