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仍然叫郭卉岩團支書,「還是跟之前一樣漂亮,現在在哪高就?」
郭卉岩一直抓著陳凜加的手鬆開,面上笑著:「自己創業單打獨鬥,跟你們這些有鐵飯碗吃公家飯的人比不了。」
王清風撲哧笑出聲:「別人要說這話我信,你說我不信。」
郭卉岩視線瞥了眼吳星,無所謂的語氣:「真的啊,你不知道這年頭生意好難做的,寫字樓里今天裝修明天換門面的,說是生意,就是給人大老闆們提鞋的。」
「誇張了啊,」王清風笑,「你還是很有眼光的,大一就轉了專業。」
後面兩人再說些什麼吳星沒聽見,天色又深了點,她走到另外一邊去拍了張夕陽的照片,身後有人過來,她以為是陳鄴,側身轉頭發現是陳凜加。
有一瞬的尷尬,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講什麼,她笑了下。
陳凜加雙手搭在天台的圍欄上,眺望遠處,很快視線又收回來看她:「陳鄴說今晚你們要去他家?」
「嗯。」吳星點點頭,就當做閒聊。
陳凜加忽問:「緊張嗎?」
吳星看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有點。」
陳凜加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他真是到現在還讓人嫉妒。」
吳星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陳凜加的表情,鬆散很多,不像之前幾次見面一樣看不透。她抿唇,只說:「他很喜歡你,之前不知道你們因為什麼事情有過分歧,他蠻傷心的。」
陳凜加一笑:「好吧,顯得我更小氣了。」
吳星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很珍惜跟你的感情。」
陳凜加自顧自說道:「小時候我二叔也就是陳鄴他爸爸就對我很好,我一直吃他家住他家,雖然叔叔嬸嬸從沒給過臉色,當自家孩子一樣照顧,但年紀小一點的時候還是會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總覺得那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是從陳鄴那小子那暫時偷來的。自尊心作祟,所以什麼事情上都要爭強好勝,一定要過他。」
吳星能理解他的想法,陳鄴太不計較一些名利了,在大家都追逐名利的俗世里,他太獨特,獨特是會讓人憤憤的。
就像大家都在吭哧吭哧往一個方向使力拉船舵,忽有一個人放下繩子去看海邊的風景了一樣。
陳凜加好像通過像吳星講述的方式在讓自己釋懷,他說:「我不敢鬆懈一點,也不敢浪費一丁點的時間,放棄一切無意義的社交,慢慢陳鄴也覺得我不近人情,覺得我變了。他有沒有跟你說我兩上次打架的原因?」
吳星轉眸看他:「不是因為你女朋友吧!」
陳凜加笑笑:「他肯定沒有,我多少有點。」他坦誠,「我二叔要把藥廠交給我來管。我也是糊塗,自己心裡不踏實想著試試他,加上他這幾年也越來越看不慣我的行事風格。」
陳鄴拿了一大盤水果上來,放到圓桌上,他看了眼在一起說話的陳凜加和吳星,走過去,「吃水果。」
吳星轉頭沖他笑了下,「你先招呼他們幾個吃吧,我們一會過來。」
陳鄴視線在陳凜加臉上停留幾秒,「哥,你可別跟我女朋友說我小時候那些事,給我留點臉。」
陳凜加雙手叉著腰,笑著:「放心,不會。」
陳鄴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喊過他了,他以前要比現在驕傲,至少不會先低頭。
等陳鄴轉身走了,陳凜加又說:「他這樣,顯得我真的很慫。」
吳星看遠處:「我們不就是被這樣的他所吸引嗎?當然叔叔肯把廠子交給你,你也有你的過人之處。我以前在他面前也覺得自卑,總害怕配不上他,他的好對我來說甚至成了負擔,天天計較他到底喜不喜歡我,有多喜歡。後來我發現這樣患得患失的原因是我先不認可自己,外表長大了,但是心裡還很不成熟。」
陳凜加抱臂:「他可能比你想的還要喜歡你。」
陳鄴大四的那個寒假,家族裡氣氛都不太好,奶奶病重臥床,他放假回來沒幾天就是除夕夜,家族裡的長輩們聚在爺爺家院子裡祭祖,祭完祖一起打橋牌守歲。
陳鄴懶得打牌,一個人窩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看春晚。
過了沒多會,院子裡下雪了,鋪了薄薄一層,他突然站起來套上羽絨服往外走,陳凜加跟出去問他去幹嘛?
他說:「我放假的時候跟她吵架了,想去找她,給她道歉。」
不光陳凜加,那時候家裡人都知道陳鄴在大學談了個同系的女同學,他還在家族群里發過那女孩的背影照片。
背身坐在圖書館樓梯間的大落地窗前,冬日的陽光把她一頭長髮虛化,兩手壓在膝彎里,很認真在背書。
大家打的時候,他大大方方:「別急,等畢業我就帶她回家,讓你們好好看看。」
雪天路滑,陳凜加不放心,跟著他一起去。但他只知道人姑娘是文集鎮的人,不知道具體的家庭住址。
兩人趕了七十多公里的路,到文集的時候已經是年初一的凌晨兩點。街道上的燈籠一排排紅艷艷的,像串在電線桿上的冰糖葫蘆。
陳鄴發了條消息給吳星,沒有回覆。一路他都在說他女朋友對他有多好,又說自己沒有考慮她的感受,把她一個人扔學校就回來了。
在大街上等了一會,手機還是沒有消息,陳鄴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沒有人接,他讓陳凜加開著車在鎮上的主幹道上轉一圈,一家家找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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