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決深深看了眼季晏棠,都不用說明,彼此也知道為什麼。
「上車吧,我送你上班。」
季晏棠也不客氣,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駛出很遠,季成決說:「晚上回家,和爸媽商量下訂婚宴的事。」
季晏棠將頭抵在車窗上,聞言淡淡應了一聲,他正好要和他們談談這件事。
季成決頂了頂腮幫,終究是沒忍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季成決又重複了一遍。
季晏棠深感季成決的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可當別人和他談論他喜歡的人時,他又會忍不住去回答。
「他啊,一個笨蛋。」
這是什麼形容?季成決不能理解,他驚詫地看了眼季晏棠,卻被對方眼裡的笑意深深地刺痛了下。
第38章
晚上,季家。
季晏棠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季正松和趙鳳儀就坐在對面,一家三口誰也不說話,看上去就跟陌生人一樣。
不多時,季成決姍姍來遲,季正松和趙鳳儀幾乎是同時起身往餐廳去。
趙鳳儀:「劉姐,可以上菜了。」
季晏棠跟在他們身後也進了餐廳,一道道擺盤精美的菜被端了上來,散發的香味卻勾不起季晏棠一點食慾。
果然,他還是不能適應這個家。起初剛被季成決接回家時,他還當是因為自己失憶了所以不適應,現在看來,是他天生就親情淡薄。
季成決拉開季晏棠身旁的椅子坐下,他先是和季正松聊了會兒工作上的事,很快話題就轉移到他們的訂婚宴上。
趙鳳儀加入到話題中,她已經列好了邀請人名單,讓季成決和季晏棠再想想還需要邀請誰。
季晏棠突然打斷三人的交談,「爸,媽,訂婚宴我不想辦了。」
一時間餐廳靜的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季成決指節發白,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小棠,你在說什麼?」
季晏棠深吸一口氣,說:「之前答應訂婚是我還沒想好,我最近想了想,我覺得我還太年輕了,不想這麼早結婚。」
季正松忽然發出短促地輕笑,引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意味深長地對季成決說:「成決啊,有的事要麼別干,要麼就藏住了,你看現在我想幫你說話都說不了。」
季成決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很是難堪地笑了下。
季正松和趙鳳儀並沒有對季晏棠突如其來的悔婚有很大的反應,本來這場婚約最初的提出者就是季成決,因而結或不結,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季晏棠吃過飯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準備帶些秋裝回去。
收拾衣服時季成決忽然闖了進來,季晏棠並沒有太驚訝,依舊淡定地疊衣服。
「為什麼?」季成決用髮膠固定好的頭髮此刻已經有些亂了,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很焦躁。
季晏棠反問:「什麼為什麼?」
這是季成決第一次失態,他抓著季晏棠的肩膀,壓低聲音質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對這種事都很無所謂麼?為什麼突然不想結婚了?不是像爸誤會的那樣因為我的那條桃色聞吧?是不是因為住在你家的那個人?」
季成決直直地盯著季晏棠的眼睛看,恨不得透過季晏棠的眼睛看破他的心裡。
即便季晏棠沒回答,季成決也知道答案,他難以置信地問:「就為了一個鴨子你要毀約?」
季晏棠狠狠瞪向季成決,「他不是鴨子,我不准你這麼說他!」
「一個被人包養的不是鴨子也是個窩囊廢!」季成決口不擇言說著惡毒話。
季晏棠脾氣也上來了,他聽不得季成決這麼說陳南樹,用力把季成決推到一邊。
季成決被推了個踉蹌,直接撞在了旁邊的柜子上,柜子晃了晃,擺在上面的相框就被晃的摔了下來。
照片上是三個人的合照,左邊的是十歲的季晏棠,右邊的是比他大五歲的季成決,而站在中間的少年溫潤如玉,笑的燦爛,他是季晏棠去世多年的親哥——季決言。
兩人低頭看著地上碎裂的相框長久不發一言,季晏棠蹲下身撥開玻璃碎片撿起照片看。
他對季決言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如果不是看見照片,他恐怕連臉都記不得了。
之前常聽趙鳳儀說她的大兒子多麼多麼好,連季正松都會時不時對著季決言的照片嘆氣,可他卻一點想不起來季決言的事情。
門被人拉開,又砰的一聲關上,季成決離開了,像十二點的灰姑娘落荒而逃。
季晏棠煩躁地抹了把臉,他其實挺理解季成決的,給失去愛子的季正松夫婦當了十多年的替身,對外宣稱是季家的養子,可實際上卻連收養手續都沒有,有名卻無實,為了穩固地位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卻突然被悔婚,換誰可能都接受不了。
算了,之後再好好和季成決道個歉吧。
陳南樹今天接了好幾單跑腿,除了中午吃了口飯外,剩下的時間就沒有閒下來過。
最後一單跑的有點遠了,陳南樹怕不能趕在季晏棠下班前回家於是把小電驢騎的飛快,結果拐彎的時候騎在結冰的路面上沒穩住人摔飛了出去。
好在戴了頭盔,腦袋沒摔壞,就是膝蓋磕出了個血口子,血淋淋的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