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幾息,旁的人還沒有看清,十幾個土匪盡數倒下了,躺在莫沉腳邊哎呦哎呦地痛苦嚎叫。
莫沉面無表情地掃視著自己腳邊這一圈人,像是嫌棄又像是惋惜地搖了搖頭,轉身便想去拎上自己的糕點,怕這些傢伙亂滾撞到了他的東西。
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這些土匪雖然身上都有煞氣但莫沉看得出來這實實在在是群烏合之眾,手上也不曾沾人命,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該往人身上哪些地方砍。
怕也是靠得人多膽大和那身莽勁才能混到現在。
秦紹驊剛剛瞪大著眼目睹了全過程,見莫沉手腳利落放倒這些個人,那動作快得看不清,頓時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只是瞧見這高人似乎轉身看著像是想要離開了,秦紹驊連忙高聲喊道:「高人留步,且救我一命!」
一旁的土匪頭目當即後悔自己為了聽聽這秦少爺還能給出多少好處,沒把他嘴堵上。這轉頭四處看,看到自己騎來的那匹矮馬還在旁邊站著,就想著自己帶著這秦少爺跑了交差也行。
便罵罵咧咧地去拽秦紹驊,但秦紹驊好歹是個成年男子,雖然平時錦衣玉食卻也不是土匪頭目這一下就能拽起來的。
莫沉剛把石頭上面的木頭盒子拎起來,便聽到秦紹驊喊出的那句,也知道自己這是被誤會了。不過他也沒解釋,見到那土匪頭目要硬拉硬拽秦紹驊離去,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柄大刀。
這刀已經鈍得讓人懷疑有沒有開刃了,他長臂一揮,手腕使著巧勁,這大刀便如飛箭一般疾飛向土匪頭目。
等土匪頭目聽到破空的聲音,轉頭一看,才見那破刀正朝著自己面中飛來,他當即嚇得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不過莫沉也是有意控制了那力道,這大刀只是恐嚇土匪的作用,最終沒入了土匪身後的樹身。
他又撿起地上一把看著鋒利些的刀,向著幾人走去。
莫沉步調緩慢但踩的每一步都像踩到土匪頭目的心間上,土匪頭目顫顫巍巍地往後挪動著,已經開始想著該怎麼給自己討一條生路了,不得不說,這也稱得上是風水流年轉。
興許是被土匪帶動了情緒,秦紹驊看著拿著刀拎著糕點盒臉上不帶點表情的莫沉靠近,也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莫沉沒說話,刀起刀落,便把幾人身上的麻繩砍斷了,接著的事情便交給他們自己去做了。
秦紹驊身邊的幾個侍從連忙起身,又倉促扶起了秦紹驊。
秦紹驊理了理自己的衣冠,便抱拳感謝莫沉出手相助,又自保上了家門:「在下京城人,名秦紹驊,多謝高人出手相救,不知能否與高人交個朋友。」
京城人?跑到這明縣來做甚?莫沉抬眼多看了他兩眼,但心下算著又是耽誤了些時間,只是道:「舉手而勞,旁得倒不必了。勞煩公子將這幾人送上縣衙門,在下還有旁的事,便先告辭了。」
說完他也不顧秦紹驊的挽留,轉身便準備離開。
路過那匹矮馬,看了看那癱軟在地的土匪還有身後愣愣的秦紹驊,莫沉低聲道:「這馬便借我一用,算是報酬。」
軟著身子的土匪連忙坐起身:「那是我的馬!」到底誰是土匪啊!他還真是賠了坐騎又折兵。
「哎!」秦紹驊見這人亳不留情騎上馬就走,也是有些傻眼了,他自報家門這人沒有反應就算了,怎麼他主動要交朋友這人還毫不留情就轉身走了。
秦家是大月國七大皇商之一,真正的富貴之家,這做的可都是糧食生意。這麼重要的糧食生意都交給了秦家,這也能看得出來當今大月國皇帝對這秦家是多信任。旁得人聽到京城秦姓的,不管真假都得尊敬些,更別說他這個秦家貨真價實的三公子,這個人倒是……
「真是鄉野粗人,有眼無珠。」秦紹驊的侍童嘟嘟囔囔。
「不得無禮,世外高人不知道這些也正常。」秦紹驊連忙收斂了思緒訓斥道,他這一趟來明縣也是有要事在身,便帶上了幾個親信就出門了。
明縣官道也是一向乾淨得很,這附近的山匪都被這些年上任的縣尉處里乾淨了,哪成想,還會在此處遇上這些跟半路出家一樣的土匪,手段粗鄙可笑,人也蠢鈍。但如果沒有這突然出現的高人,這事成了後,他家裡的人還真查不出他身死的真相,最後只能當他是倒霉遇上了土匪。
秦紹驊一時間也拿不準到底是誰在背後暗算他,是自家兄弟、其他幾家皇商、還是那總是阻撓他們的春山廟?到最後誰能受利?
「把這些土匪綁上裝車後,繼續前往明縣。」秦紹驊長舒了一口氣,決定先把這些人送去縣衙門,剩下的他也管不上了。也正好,他本來也要去與這鄭縣尉見一面。
莫沉直接將這群人拋在了腦後,這小矮馬雖然個字矮小,但是跑起來還算不慢。
以為自己被打劫走的小馬,只能吭哧吭哧賣力地撂蹄子跑,展現自己的價值。
有了這矮馬,這剩下的路快了很多。
但莫沉到了家,正要敲門卻發現院門沒有上鎖。
怎麼如此不當心?
莫沉先把這馬牽進來棚,正好裡面一驢一牛正吃著飯,見棚里多了個夥伴,一個呃呃啊啊一個哞哞也算是跟著一人一馬打招呼了。
這矮馬原先還有些受怕,被栓進房了之後,居然還放鬆了下來,也跟著吃起鮮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