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担心母亲不答应,不过母亲的性子软,还是好对付的,傅书言道;“二姐姐,我这里先谢过,我回去跟母亲说。”
傅书言在国公府私塾听女先生讲女四书,当了解,舞蹈才是她真正想学的。
那厢,傅老太太正跟东府大太太裴氏说话,“听说玫丫头说了人家?”
裴氏道:“老太太打哪里听来的?是有这么一门亲事,也是商户,家境跟我们家差不多,您侄子不大愿意,说哪家的孩子倒是个好的,就是人太精明,这正举棋不定,那边有催的急。”
傅老太太心念一动,“如此说来,玫丫头的婚事还没定准,我倒是有个合适人选,侄儿兴许能愿意。”
“大伯母说是哪家的相公?”
裴氏感兴地问。
“说来话长,这个人起先是给韫丫头说的,你大嫂不同意,嫌人家官职小,翰林院的编修,榜眼出身,这个严编修我看和枚儿挺合适的,我看着不错,不然不能说给韫儿,可惜你大嫂她心高,咱们府上的姑娘又都小,没有年龄相当的,错过可惜了的,你方才一说枚儿的婚事没定,我才跟你说。”
傅老太太知道裴氏是个明白人,严编修又是个难得的正派人,才跟裴氏提,换了旁人,自己家相不中的,给别人介绍,好像是瞧不起人家姑娘,捡别人剩下的,好心人家未必领情。
裴氏道;“大伯母提的人,我相信,等我跟您侄子说,相看相看。”
“一家女百家求,大侄子经历的事多,一眼便能认出好坏人,像你们这样的人家,不缺钱花,找一个本分老实的,官职低,是自己努力挣来的功名,我看比靠家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强。”
“大伯母说的是,她爹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孩子知道上进,家穷富不重要,枚儿的嫁妆够她两辈子的花销。”
嫁妆薄的姑娘,嫁个家贫的相公,父母担心姑娘嫁过去吃苦,挑女婿
既要好人品,又要家境过得去。家境富庶的,有一大嫁妆的姑娘,不担心将来到婆家日子难过,夫家穷富忽略不计,看重人品。
傅老太太有把握她夫妻俩能相中严编修,因此提起这话头,大媳妇陈氏有眼无珠,眼瞎心瞎,贪图富贵。
裴氏问;“韫丫头我听说挑了人家?好像听说是许国公府嫡世子。”
一提起这个事,老太太郁闷,“你大嫂这个人你也知道,我说了也是白说,我要是硬给做主,将来好坏,你大嫂那张嘴,不定怎么埋怨我这个当祖母的,不说你为孙女好,害她闺女送进火坑,许国公…。”
老太太咳声,不往下说了。
裴氏似乎有话,看老太太不提了,想人家家务事,不好太插手,老太太亲祖母都不管了,别人干着急也没用,道;“大哥跟大嫂想法一样吗?”
心想小叔傅祥不糊涂,许国公府的世子在外名声不好,傅祥夫妻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
“两口子吵,你兄弟不管了,韫丫头的亲事由着她安排。”
傅老太太懒得管,太太轴,认死理,贪慕虚荣,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傅府的女眷黄昏时打道回府,进了二门,各自分手,三房和四房挨着,杜氏跟柴氏在前头走,边走边闲聊,几个姑娘傅书言、傅书琴、傅书湄、傅书锦跟在后面一处走。
傅书锦不常去东府,羡慕地道;“东府大伯家里真有钱,吃饭的碗都是金的、银的、玉的。”
“南塘商街有十几处铺子是大伯家的本钱,金山银海不为过。”
傅书琴道。
“再有钱,也是商户,家里姑娘找婆家,嫁官宦人家,婆家人嫌弃出身,有的讲究人家挑剔,不找商户人家的姑娘。”
傅书湄嘴角一扯,似乎很是瞧不起。
傅书言瞅瞅她六姐,就有那一等人,吃着人家,喝着人家,掉脸背后讲究人家,瞧不起你吃人家的饭,有志气你别去,算你清高。
接话茬道;“六姐姐可别这么说,谁也不知道谁将来怎么样。”
笑话人不如人。国公府一败,落架凤凰不如鸡。
傅书言惦记傅姝说的学跳舞的事,跟着杜氏回正房,傅书琴和傅书湄也跟过来,杜氏宽衣,丫鬟替杜氏脱了绣鞋上炕,傅书言也爬上炕,挨着杜氏坐。
杜氏瞅瞅她,“你镇日忙,有空来我屋里,有什么事求我?”
傅书言干笑两声,知女莫若母,靠在她身上,撒娇,“母亲,言儿还真有个事求母亲答应。”
“什么事说吧!不用套近乎。”
杜氏宠溺地道。
“东府里二姐姐请了个师傅教习歌舞,我也想学,二姐姐答应了,同意我跟她一块学,反正也不用咱们家银子钱,这么大的便宜您说言儿能不占吗?”
“我就知道没好事,咱们家的姑娘不兴学这个,你实在要去东府学,我也不拦着,出门多跟几个人。”
杜氏不放心嘱咐道。
傅书言没想到母亲开明,这么快就答应了,她原打算跟母亲磨一阵子嘴皮子,遂搂住杜氏的脖子,贴脸,“谢谢母亲。”
傅书湄活心,在旁边道;“母亲,我也想去东府跟着二姐姐学跳舞。”
傅书言鄙视,刚才还瞧不起人家是商户,这一会功夫要蹭学舞蹈,她六姐姐像极了她亲生姨娘宋氏,是个皮厚的,还真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杜氏对傅书言道;“你六姐姐也想学,你跟东府你二姐姐说说,你来回出门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