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的抱住王招艺,将自己的脸贴在王招艺的脸上,说,爹,你挺住啊!
王招艺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别哭,爹,没……事。
很快,枪声就停止了,小妮子起身扶住王招艺的脸喊,爹,爹……
王招艺躺在血泊之中,已经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窗户纸已经被打的到处都是窟窿,小妮子,能清晰的听到外面人的对话。
她听到了一个从小听到大,很熟悉的声音,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的哭喊。
铃铛姑,铃铛姑,快来呀!铃铛姑,我爹受伤了,我爹快不行了,铃铛姑……
周铃铛的卫生队到达现场之后,先看自己方面人员的受伤情况,也就是在王招艺家的房前屋后。
周铃铛在房后听到小妮子喊自己,带着人冲进了屋,这时王看山已经点到了油灯。
她看到王招艺右肩前侧有枪眼,还在出血,迅组织人员进行包扎。
小妮子的裤子上也全是血,她看了一眼臀部有轻微擦伤,亲自给她包扎。
小妮子急的直蹦说,别管我,我没事先救我爹。
钱队长进屋看到这个场面,直挠头说,怎么搞的?王哥伤的重吗?
周铃铛没有抬头,直接回答,有生命危险。
钱队长对后面的人说,快把一班长给我叫过来。
当柱子回家的时候,王招艺已经被抬到了担架上,小妮子也趴在了担架上,他们会被抬往柳河县。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大夫告诉柱子和小妮子。
王招艺身上的子弹是取不出来的,能不能活着?全凭他自己身体的抵抗能力。
还好王招艺始终没断了打针,而且的伤口也在愈合。
微微睁开双眼,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能感觉到嗓子干渴,轻轻的抬起头。
看到柱子趴在自己的床头在睡觉,小妮子就在对面床躺着。
他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水。
小妮子听到了,她大声的喊,哥哥,爹醒了,爹醒了。
柱子抬起头,看到爹醒了,乐的在地上连蹦带跳,连哭带笑。
柱子给爹打来水,王招艺喝完水之后,看着他们兄妹俩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也等于在说话。这兄妹俩知道他爹想问什么,但是没法说。
最后还是小妮子躺在床上说,爹,你是不是想问我娘回来没有?
王招艺仍然看着他们不说话。
柱子叹了口气说,我姥爷说了,就当她死了,没有这个人,以后你要留他,他就在这住,你要不留他,我姥爷就搬到看山小房去住。
王招艺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如果小梅现在站在他的身边伺候他。小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自己都会原谅她,但是现在没有。
她奔着自己的幸福,跟牛近虎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在暗暗誓,如果自己这次能活下来,小梅再回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她。
柱子和小妮子看到王招艺哭都劝他不要激动,因为他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
王招艺用微弱的声音颤抖着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柱子说,爹呀,大夫说你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既然你醒过来了,那咱啥时候回家不行啊?你啥时候好,咱啥时候回家?
大夫来查房的时候,王招艺问大夫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大夫告诉他最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得看恢复的情况。
并告知王招艺以后不能干什么体力活了,因为他身体里的子弹无法取出来。
几天过去了,王招艺的身体依然虚弱,但是小妮子的伤已经全好了。
他将两个人叫到跟前说,有小妮子一个人伺候我就够了。柱子,你回家,咱家后园子苞米仓子里的粮食已经干了。
这些粮食去年被国民党收走了一些公粮,这些粮食是咱家的地和你姥爷家的地都是我们种的。
你把它分成四六开,咱家留下六成,剩下的那四成一半给你谢三大爷送去,一半给你谢二大爷送去。
咱家留下的,你得卖了一大部分,你谢大爷还欠我点钱,你也把他要回来。
加在一起看看够不够医院住院的钱,如果不够咱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