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渝的計劃十分簡單粗暴,但也很好用。
等師爺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各項事宜,坐在一起喝茶。
「這,大人不是將這二位賊子關押了嗎?」
見施慈二人又重坐回大堂喝茶,剛準備匯報案情進展的師爺不由一愣。
陳渝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溫和道:「是這樣的,本官和施道長溝通了一番,覺得他不像是貪圖寶物之人……」
事情發展不按他的想法走,師爺頓時有些不高興:「大人!您資歷淺,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許多道貌岸然之人,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的多了去了,哪裡能僅看表象?」
陳渝聽完一副苦惱的模樣:「師爺說的在理,可是方才施道長給本官看了他自己的寶物,擁有如此物華天寶,實在不會貪圖張家那些東西。」
寶物?
師爺眼睛一亮:「什麼寶物?」
眼見他上鉤,施慈從袖子裡掏出一捆玉簡,笑道:「這就是在下的寶物,蘊含了天下修行之道的妙處,乃是師門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掌門信物。」
這玉簡是他按照識海中的玉簡仿製的贗品,可哪怕是贗品,上面一層流光迴轉,上面透露出的氣息也不是尋常贗品能比的,說是什麼仙家寶物也不會有人懷疑。
之前說到需要寶物做誘餌的時候施慈把它拿出來,陳渝和江鴻都有些吃驚,忙道不需要用真的東西當誘餌,直到他說這是贗品,兩人才鬆了口氣。
師爺艱難的把目光從玉簡上撕下來,對施慈的態度緩和了許多:「施道長竟然有如此神物!若是早些拿出來,我就不會誤會道長了,有這等寶物在手,道長自然是看不上張家的東西。」
施慈絲毫不意外他態度的改變,頷道:「多謝師爺肯相信在下。」
師爺又道:「先前是我冒昧了,為了給道長賠罪,不如請道長在城縣多待幾日,我也好給道長介紹介紹城縣的風土人情。」
施慈欣然應允:「那在下就先謝過師爺了。」
他不著痕跡和陳渝對視一眼。
魚兒已經上鉤了。
是夜,月明風清。
一個手掌高的紙紮人順著風飄進了縣衙,最後落在師爺的窗前。
紙人是一個男童形象,是白紙糊著的臉上五官模糊,雙頰的腮紅像是能滴出血來,一雙眼睛狹長,空曠的眼眶內竟然還點了睛。
紙紮人一般是不點睛的,如果畫了眼睛,它就能看到陽間,能夠溝通陰陽,會帶來晦氣的東西,甚至引鬼上身。如今看來,師爺和紙紮人背後的主人都不一般。
它舉起同樣紙糊的雙手,敲得窗戶「哐哐」響,師爺連忙打開窗,把它迎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如今縣衙是多事之秋,還有兩個臭道士住在這裡,要是一不小心被發現,我們倆都要遭殃!」
見師爺神色焦急,紙紮人卻不慌不忙,跳上座椅,一開口竟是男子渾厚的聲線:「本來說好把那兩個臭道士關起來,今天下午我見他們竟然還在外面亂逛,你是怎麼做事的!」
這紙紮人的聲音,和當初被江鴻揭穿的異人一模一樣。
師爺連忙暗示他小聲些:「噓!那姓施的道士身上有一件異寶,我先穩住他,等咱們得手了,再尋個由頭把他關進去!」
紙紮人一聽到異寶,紙糊的眼睛都仿佛在發光:「什麼寶物!比張家的如何?」
師爺「嘿嘿」一笑:「那可是真正的仙家寶物,哪裡是張家的破爛能比的!」
張家把「寶物」吹噓得神乎其神,但是他們得手了才發現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使用起來也有諸多限制,可謂是食之無用棄之可惜。
不過對於尋常的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
可是師爺和紙紮人都不是尋常人。
紙紮人哈哈大笑:「那好!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師爺謹慎道:「那兩個臭道士好像對我有些意見,等過兩天我取得他們的信任,再將人哄出去,際時你再動手!」
紙紮人不屑一笑,語氣十分不滿:「畏畏縮縮像什麼樣!我就不信這兩個臭道士比我師父還厲害!師父教我的登雲術從未失手過,明晚你哄他們出去,將他們灌醉,等人醉了我再下手!」
師爺一咬牙:「也行!你下手的時候小心點,我看他們有些邪門兒。」
紙紮人心中翻了個白眼,十分看不上師爺這種囉囉嗦嗦的性子,要不是在城縣行事還要借用他的勢力,自己實在不想和他合作。
他低聲應下,兩步跳到窗前,推開一條縫,借著吹過來的風飄走了。
師爺打開窗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重關上窗,熄滅了蠟燭。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黑暗中站在枝頭的明遐看了個正著。
第二天師爺果然找施慈和江鴻出去吃飯,說是為自己之前魯莽的行為賠罪,他的目的施慈二人一清二楚,但他們也不揭穿。
陳渝正在翻看張府那些人的筆錄,雖然明遐帶回來的消息已經確定師爺就是竊賊之一,但是好歹樣子也要裝一裝,是以只有施慈二人隨師爺一同去飯館。
飯局中師爺一直在給他二人灌酒,他們也來者不拒,全都喝下。
江鴻的酒量本來就好,而施慈則暗中運轉法力消耗酒水,大抵師爺也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竟然也被他們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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