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哪裡才值二十兩,只是沒有畫家落款,也不似任何一位繪畫大家的風格,著實不好收銀子。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盤纏,青年私心想將畫收藏起來。
杜姝苑抿唇一笑,自然看出了青年的不舍,她吩咐小梅將畫收好,才道:「這幅畫畫功不凡,二十兩銀子太委屈它。等會兒我吩咐人取一百兩來,也算配得上它。」
無名之輩畫的畫,能賣上一百兩,可以說是天價了。
青年又驚又喜,卻還是紅著臉拒絕她的好意:「多謝小姐。二十兩是我定的價格,小姐不必破費。」
他臉皮薄,總覺得收人一百兩銀子有些不厚道。
杜姝苑忍俊不禁:「你這書生,莫不是認為它不值這個價?」
這話青年不好回答,畢竟在他心裡,這幅畫是值得的。
見他沉默,杜姝苑微微一笑,帶著小梅離開了。
施慈目光一直落在仕女圖上,眉頭緊鎖。
他已經從上面察覺出了妖氣。
幻境中他的能力並不受限,後遺症仿佛也完全消失,能輕而易舉看穿仕女圖上籠罩的妖氣。
妖氣壓下了那絲絲陰冷,顯得畫軸也平凡起來。
如果不是他先拿到畫軸,恐怕注意力也會被妖氣吸引,認為是仕女的問題。
天色由暗轉明,恍惚間已經換了個場景。
杜姝苑坐在花園的鞦韆上,神色有些萎靡。
施慈這才得以見到杜府原本的模樣。
長命鎖帶來的幻境是在晚上,即使點了燈籠,也看不真切,加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元赤身上,還真沒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如今白日裡再看,杜府稱得上是美輪美奐了。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
施慈在電視上看過不少古代建築,大抵是因為太過久遠,許多建築雖然古樸大氣,卻失了精美絢麗,而杜府矗立眼前,讓他更直觀感受到了文人墨客筆下文字的魅力。
僅花園便足足有幾百近千平,假山怪石錯落,奇花異草有序地種植在道路兩旁,池塘繞著假山,幾乎貫穿了整座院子,無論從哪裡都能賞景。
池塘中水流清澈,竟然是引入的活水,其中錦鯉躍動,不時互相嬉戲,在荷葉點綴下分外靈動。
園中有幾座亭台,白色紗簾掩映,不僅沒有破壞花園生態的魅力,更是恰到好處坐落在各個地方,無論從哪裡看過去都是一幅畫,亭台是畫中的點睛之筆。
迴廊繞花園一圈,蜿蜒曲折,延伸向不同的地方,被碧瓦朱甍遮擋,極大地保護了其中房屋主人的隱私。
而這些,都將付之一炬。
「小姐,老爺請來的道長看過了,說畫沒問題。」小梅從迴廊的另一邊繞過來,神色擔憂。
杜姝苑無奈一笑:「好了,都說了是我自己思慮太多,與那幅畫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