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这一天哪里都没去,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不敢再乱走,生怕再撞见什么不该见的事情。天淼天淑也没来过这里,一切似乎很平静,她想,或许是奚秋弦根本未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
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在自己住的院子里足足待了三天。
第三天傍晚时,天淼来找她,说是少爷叫她过去。她无端紧张起来,竟反问道:“为什么要叫我去?”
天淼奇怪道:“前几天你不是还急着要催他启程吗?”
“但他不是受了伤吗?”
银笙掩饰道。
“还好骨头没有断裂,如今好了不少。”
天淼笑了笑,“你不要看他文弱,其实他很能承受。”
银笙低头不语,天淼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要是见了他,不要惊讶……”
她回过神来,抬头道:“惊讶什么?”
“呃……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他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天淼很是尴尬,银笙却大惊失色:“难道他除了脚是假的,还有别的也是假的?!”
天淼吓了一跳,慌忙道:“不要胡说八道!”
忽而又愣愣道,“你,你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脚……”
银笙这才松了一口气,赧然道:“前天晚上我去他那边,不小心看到了……”
天淼怔了怔:“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去吧,他还在那里等你。”
******
银笙再度来到那个清冷院落前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安。四周很是安静,他的院子附近,本就很少有人会来打搅。才走进院门,便见奚秋弦竟就在屋檐下。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站着,而是坐在两侧装有轮子的椅上,白衫下摆依旧轻飘飘的低垂。
有一双黄鸟正在翠竹梢头亲昵地互相啄理羽毛,时不时出悦耳的啼鸣,他正抬着头望着,神情专注。
听到她脚步声响,奚秋弦也没看她,银笙远远站在月洞门前,略感局促。
“不让天淼找你的话,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了?”
他双肘搁在扶手上,两手交错,撑着下颔淡淡道。
“不是,你受了伤,我总不能还催你送我回去。”
银笙小声道。
他望着前方的翠竹,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银笙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但又不想说破,便索性装了傻。他白了她一眼,“银笙,你装傻的本事倒也不差。看来你不是真老实。”
“我哪有!”
她叫起屈,心里其实却也有些虚。奚秋弦看看她,道:“过来,不敢看我了吗?”
银笙垂着头走到檐下,站在他面前却又不敢看他。他抬头道:“干什么垂头丧气,你不想来就别勉强。明日我就让天淼送你下山,你自己回去好了。路上血舍利再被抢,也别来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