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毫无笑意,瞥了他一眼,又一次侧过身闭上双眼,神色黯然。
☆、第八章蜀江浪涌白光现
因银笙受了伤,撑船的任务便只能落在了秋弦身上。他似是不能久立,站立一阵后便要坐下休息。银笙看在眼里,颇为自责,便撑着长剑摇摇晃晃地出了船舱。他一见便惊道:“怎么站起来了?”
“我这只脚还可以站着。”
她说着,用右脚支撑着跳了跳。
“回去躺着!坐着也可以!就是不要出来。”
他以手中竹篙指指她,皱起眉头,“摔下船去我可拉不住你。”
他这样号施令的时候看上去更似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银笙看得出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便抓住竹篙一端,拽到身边,道:“我来替你撑一会儿船,就一会儿。”
“你这手法,还是算了罢。”
他手腕一扬,便将竹篙从她手中夺回。这一段江流渐渐平缓开阔,不再像先前的那般狭窄湍急,银笙望着前方浮云,道:“是不是就快要到巫山了?”
他平静道:“明日午后应该可以。”
“那你还能找到那个受伤的僧人吗?要是他已经离开,我们该怎么处理血舍利?”
“他怎会离开?”
秋弦淡淡说了一句,没给出建议。
银笙不知他为何如此气定神闲,忽想到之前他曾说到那些一直追击的人并非来自神狱,不由重又问起了此事。秋弦却皱眉道:“跟你说了你也未必会明白,为何热之后就变得啰嗦起来?”
“我们正是往巫山去的,要是正撞进他们的巢穴,岂不是送死?”
银笙不乐意道。
“什么巢穴,说话这般不讲究!”
他清叱一声,顾自撑船不再理睬她。
水上无风,本是白亮的阳光渐渐黯淡,银笙坐着也觉有些闷热,抬头见天上云层越来越厚,大半片天空成了灰色。“快要下雨了。”
秋弦远望群山,两岸尖峰耸立,船只在其投下的阴影间穿行,更显渺小。“银笙,进船去。”
他忽而回头对她道。
“怎么了?”
她不解道,“里面很热……”
“别废话。”
他不爱解释,随手揪住她衣袖,就往里一送。银笙跌跌撞撞险些摔倒,见他眉目间带着几分怒意,又不敢反抗,只得忍气吞声躲进了船舱。
这少年,温柔时笑颜如水,任性时却似雷霆,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