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去留,不是一句“我求你不要走”
就能奏效的。
如果这就是她这段时间考虑好后做的决定,那么他没有余地置喙。
“漾漾,你太不乖了。”
沈弋摇摇头,将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姜予漾眼神里的光芒破碎不堪,觉得有些好笑,怔怔开口说:“沈弋,是你太骄傲了。”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继续等她的下一句。
少年时的沈弋对那些跟他告白的女生根本没兴趣,权当是一群吵闹的莺莺燕燕。
他不温柔,骨子里一直藏匿着桀骜难驯与生人勿近的气场。
即使大学毕业后,从出生就伴随的骄傲感也没被现实的棱角磨平。
“我对于你而言,是什么?”
姜予漾很少咄咄逼人,但现在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在反问:“是不三不四、见不得光的情人,还是一枚用了就可以丢弃的棋子?是不是哄一哄就能像乖顺的猫贴着你的腿蹭,这叫乖,是吗。。。。。。?”
她的一字一词都太过冷情,几乎用那一段话否定了两人在一起后的所有。
沈弋咬着牙关,瞳孔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从来不知道,姜予漾会这么来想和定义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又或者说,沈总跟我在一起,用了几分真心?”
她笑的苍凉,像一朵被雨浇透了玫瑰,大雨之后只余下几片脆弱的花瓣。
沈弋没回答,他只是侧过脸,郑重道:“姜予漾,我不会跟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从小到大,没人能勉强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就算是温老爷子的孙女,对于两家大家长殷勤的态度,他也能相当漠然地对温芙不屑一顾。
可能勉强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是纡尊降贵。
姜予漾一直觉得她跟沈弋在一起特别在像大海里游泳,周围没有浮木给她抓着,稍一沉溺,就会被迎来的浪潮给予重重一击,让她的心沉入海底。
总会疲惫的,不是么?
他抽出盒子里的几张纸巾清理掉了桌上的污秽,看着桌上擦拭的锃亮后两人的倒影。
“漾漾,晚安好梦。”
他将纸巾揉成一团,空气里仍残留了淡淡的暧-昧气息。
这句话,像极了他给她最后的温柔。
姜予漾趿着拖鞋,转身去了客卧,保洁阿姨会定期打扫房间,那么她今晚也没有必要再睡在主卧了。
沈弋没有拦她,两人心照不宣地在今晚拉远距离。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接着褪去浴袍,去到衣帽间换上一整套板正的西服,宝石蓝的袖扣冰凉且坚硬。
看着客卧的灯熄灭了,他才从桌前起身,过去摁了下门把手,却发现推不开,她在里面把门反锁了,防狼一样防着他。
不过他有这个家所有的钥匙,反锁了照样能开锁,只是多了道工序而已。
姜予漾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借着幽幽的壁灯,能看见她恬静的睡眼和眼睫上挂着的泪珠,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又哭过了。
被子之上,小姑娘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小腿亮的晃眼。
他将暖和的手掌贴了上去,冰冰凉凉一片。
无声的黑夜里,他微微蹙眉,拿了主卧的薄毯过来给她盖好。
沈弋知道她睡觉不老实,两人第一次纠缠到一起,她就哼哼唧唧了一整夜,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胳膊不撒手。
其实,他是个睡眠很浅的人,大学时甚至要用上眼罩和耳塞才能安眠。
那一晚,他一整晚没阖眼,由着她抱来蹭去,说着听不清的梦话。
清晨,通透的阳光盈满室内,姜予漾在金灿灿的光线里轻轻呼吸着,胸腔起伏,唇色嫣红。
他将人的膝盖分开,给了她睡梦中半梦半醒的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