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握拳,捶了一下褥子。
天知道,她刚才在里面险些没有忍住。
从未见过这样骚气的男人,浑身都透着湿漉漉地勾引。
师知苎翻身蹬了鞋,裹着被褥仰面躺在榻上,失神地觑着顶上的床幔,适才在浴房被水珠划过手腕,那痒意依旧存在,恍惚间骨头都似乎被浸化了。
师知苎闭上眼,脑中全是那些画面。
他像是圣者堕凡,满身的纯白,满眼的欲望。
夜静悄悄的,外面踩雪咯吱的脚步声格外明显,先是停在门口,然后转至隔壁。
推门,阖上。
他回房了。
师知苎睁开眼看窗牖外微弱的一抹夜色,逐渐涣散目光。
太难捱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清晨。
师知苎早早便起身梳洗,将将推开门拾步至院中,挑眼便看见院中持剑的顾蕴光。
他挽花的气势迫人,剑影如虹,手法极其漂亮。
她一直知道他武艺好,但还是第一次见他用长剑。
白雪覆满地,天边一轮红日,红梅屹立在墙角,银发玄袍的凌厉青年美得像画。
师知苎停下脚步,双手环抱,头轻轻地靠在圆柱上看那道漂亮的身影。
顾蕴光转身便观见不远处的师知苎,眼眸微亮,迅速收剑背在身后,额上布满细细的汗渍,身形矫健地阔步而来。
昨夜的事他好像全然忘记了,此时脸上一点尬色都无,低垂着头,神情凝望她,柔声道:“五儿怎么起这么早,是饿了吗?饭菜已经温在锅中了。”
“哦。”
师知苎点头,视线淡淡地掠过他的身躯,踅步越过他往前面走。
顾蕴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
晨冬能喝上一碗热得暖人胃的粥,配上一迭小菜和皮包馅多的小肉包,连她都忍不住眯起了眸。
用完早膳后,师知苎要出门,临走之前看见厨房挽着袖子刷碗的顾蕴光,犹豫须臾,轻轻地屈指叩了叩门框。
“我走了,若是中午我没有回来,不用等我了。”
冬日生病的人多,余大夫与小松忙不过来,故而她也要去帮忙。
顾蕴光闻言放下手中的碗,转头含笑地看她,颔首回应:“好。”
师知苎点点头,提上包裹撑着素色油纸伞往外行去。
立在屋内的青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本是想继续收拾,忽而想起两人的约定。
他的脚步下意识往前跟了几步,手不经意拂到了灶台上洗好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