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依旧一身素色,秀丽的面颊上是挥之不去的哀愁。通身气质温婉柔弱,与传言里杀伐决断、一手振兴唐家灯笼的女主人截然不同。
反而是听琴,有条不紊地张罗吃食,发号施令。唐家堡仆人进进出出,俨然第二个女主人。
魏宁和时不时看唐夫人一眼,从头到尾跟个纸糊的美人灯一样,时不时咳嗽两声,任何事都不管。再看听琴,井井有条地指挥仆从,不止把唐夫人安排得好好的,也将客人安排得极为妥帖。
这是主仆?
唐夫人看过魏宁和等一行人,便言道身体不适离开,到晚上也没出现。
听琴言笑晏晏,恭敬地送走唐夫人,接着与众人安排。很快便安排妥当,临走前看了眼魏宁和,也离开了。
罗宋低声问:“大师兄,要不要弟子跟上去?”
苏隽:“不必。”
魏宁和:“大家都各回各的房间,好好吃好好玩,该干嘛干嘛。只记得一点——”
罗宋:“什么?”
魏宁和:“夜里别睡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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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家堡好吃好喝被招待一整天,天黑以后,大家闭眼沉睡。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魏宁和又听到女人的啼哭声,呜呜咽咽,悲惨凄厉,和雨夜的哭声一样,来自同一个人。
她还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个声音是听琴的,低低劝着哭泣的女人:“夫人,我苦命的夫人,您别哭了。您哭得婢子心里不好受……他看到您哭,也会难过的。”
唐夫人慢慢停止哭泣,“听你的,我不哭了。”
听琴:“这就对嘛。该死的人都付出了代价,老爷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唐夫人:“我知道。可是,听琴,你今天带这些修道之人来做什么?”
听琴沉默片刻,语气莫名:“婢子自有打算,夫人只需相信,婢子永远不会伤害您和老爷就行了。”
唐夫人有些崩溃:“可是,月圆之夜快到了,我真的好想他,我想——”
“夫人!求求您了,求您切莫胡思乱想,婢子会去找河神,为您和老爷祈福。”
河神?祈福?
魏宁和默默品着这两个熟悉的词,原来河神不止是会跟此地百姓索要新娘,还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崩溃的唐夫人被听琴劝住,情绪稳定了。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些话,便回去了。
魏宁和披衣下床,打开门走入院中,仰头看着夜色下的两棵大槐树,深深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