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冷着小脸哼了一声,缓步走了近前,双手抱胸瞪着菱姬,气呼呼的说到“你这女人好生的坏,当着我母亲的面,便要将外边的野女人塞进我父亲房里,还说我父亲的坏话,你怎的就能笃定,我母亲不会再给父亲生个小弟弟?哼,坏人姻缘,可是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灵曦,这是宫中,不可胡闹。”
不带瞿夫人和菱姬回话,翠儿抢先对着灵曦低喝了一声,只是那语气却轻得很,听那话,也不像是责备,仿佛只是在提醒灵曦不要在宫中胡闹罢了,可偏生又让人说不出不是,直接便让瞿夫人和菱姬原本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灵曦听了翠儿的话,只是略为不满的娇哼了一声,又狠狠的瞪了菱姬一眼,这才嘟着嘴踱步回到了魏岚的身边,拽着魏岚的袖摆摇了摇,撇着嘴很是委屈的道“娘娘,这女人怎么这么坏呀,灵曦不喜欢她,也不想要姨娘,灵曦只要母亲就够了。娘娘一定要帮帮灵曦~”
瞿夫人抬头,对上魏岚那深沉的双眸,顿时一个激灵,惊出了一身冷汗,先前那些飘忽的心思全都没了。她怎么就忘了,这魏岚跟魏太妃不对付呀。
她冲着魏岚尴尬的笑了笑,放开了菱姬的手,颤着身站了起来准备行礼,只是身子还软着,膝盖一颤险些跌倒。幸得从旁突然探出一双手来将她扶住,这才没有出丑。她侧看去,见是翠儿,不由得想起方才自己和菱姬说的话,顿时脸一红,愈加觉得尴尬了。
最后她只是轻轻拍了拍翠儿的手,在她的搀扶下跪下给魏岚行了礼。只是这一礼行成了,她心里越的不安了。
若是以往,魏岚见她这般定会在她跪下前便出声免了这礼,可现在魏岚却是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到她跪下许久,也未听到那一声免礼平身。
就在瞿夫人身子轻颤,心里越的忐忑不安之际,魏岚终于缓缓开口了,只是声音却没有了一贯的轻柔音色,反倒平添了几分清冷“本宫倒是没想到忠勇侯府和魏国公府结亲,有这么多好处。看来若这门婚事不成,反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她的话不轻不重,却让瞿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当即惶恐的应声道“不是这样的,我们瞿府,没有要和魏国公结亲。”
“嗯?那是本宫误会了?可先前分明听得瞿夫人说,这恩是要报的。”
魏岚冷笑,目光落在菱姬的身上,“这菱姬姑娘不还说了,有魏国公在瞿狄身后照拂,说不得瞿三公子很快就能从云州回来了么?这么好的亲事,连本宫也不敢拦了。”
瞿夫人拼命摇头,“不好,这门亲事一点也不好。还请娘娘莫要说笑了,我们家狄儿已经娶妻了,那五小姐可是魏国公嫡亲的孙女儿,怎能做狄儿的平妻呢,我们忠勇侯府不敢高攀。”
“瞿夫人能如此想甚好。”
魏岚牵着灵曦的手,往位走去,在路过菱姬时,低垂的双眸忍不住中滑过了一抹杀意。
直到她坐了下来,接过绿珠递过来的一杯温水轻饮了一口,这才又缓缓开口,“平身吧。”
瞿夫人先前就晕过一次,这回又因魏岚的态度吓得够呛,身子颤抖抖的根本就站不起来,依旧是在翠儿默不作声的伸手搀扶下才站起了身。反倒是那菱姬,从魏岚进来后便与瞿夫人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一直低垂着头。
同样是默不作声,但她的眼中却是眸光流转,思绪翻飞不定。
魏岚看着座下面色各异的三人,眼睑微垂,声音淡淡的说道“难得瞿夫人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这婚事结不得。皇上刚将瞿三公子封为绥远将军,什么功绩都还没做出来,这瞿三公子便急着娶魏国公府的嫡亲小姐做平妻,也不怕百姓们说他是色欲熏心之辈,当不得将军。你们或许会道那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不必在意。但瞿夫人,你可要想仔细了,这绥远将军可是当初皇上在朝上一言定下的,这骂的不单是你们忠勇侯府,也是在说皇上不会识人。”
她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脸色越苍白的瞿夫人,冷笑一声,“这皇上生起气来,可是连本宫也劝不得的。就是不知道到时你们还等不等得到魏国公府的照拂呢?”
瞿夫人如遭霹雳,眼前一阵黑,险些再晕过去。冷汗浸透了她内里的衣裳,激得她身上一阵一阵打着寒颤,先前晕倒时有些凌乱的头早就被汗湿成了一缕缕的紧贴着皮肤,显得人越的狼狈。她颤着唇,却迟迟不出声来。
魏岚终是不忍,撇开了目光,不再看她,而是落在了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菱姬身上,眼里的不耐越的浓了。
先前她只是抱着戏耍的心思,想看看这冒牌货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看看那魏太妃到底是想打什么主意,这才由着她在自己面前蹦跶,也起了兴致陪她演戏。
可不成想,这女人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了瞿夫人的头上,甚至是想直接将整个忠勇侯府都绑到魏国公府那条船上。
哼,这女人对魏国公府还在很是忠心,自己的处境都没稳定下来,就急着拉郎配,将魏五小姐往瞿狄身边塞。
还真是胆大得很。莫不是觉得她当真凭着那张脸,那几句说辞,就傻傻的将她当做了真的瞿菱?
如今这一闹,魏岚是真不想再让她在跟前晃了,也懒得再与她周旋下去“说起来,本宫一直很好奇,魏太妃和魏国公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将你这样一个人派过来。也不知是该说你们太傻还是太天真,就凭这些就想让本宫对你放下心防言听计从?”
菱姬猛的抬头,眼里满是惊愕,但很快又低下了头,强作镇定的说到“你、你说什么?岚妹妹,莫、莫不是因着我为魏五小姐多说了几句,你便不认我了?”
“闭嘴!”
魏岚厉声喝道,眼里的寒意仿佛凝成了实质的寒气,让座下的瞿夫人和菱姬都觉得仿若置身于数九寒冬里的池子里,冷得连骨子都在颤。
她的眸光似利刃一般,狠狠的刮过菱姬的脸“我每一次听到你喊这三个字,都觉得恶心!这三个字,你没资格再喊。”
菱姬身子一软,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但仍旧咬着牙,眼一酸泪就涌了下来,她仰头哭着喊了一句“魏岚,你没有心!当初若不是我代你出嫁,今日这皇后便是我!你凭什么对我说恶心,说我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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