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色的眸子罩上一层坚冰。
和上一次遇到白仲舜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是丹亭比上一次更为警惕和厌恶。
那一队官兵让丹亭想起师傅曾经的话:永远不要和官府有任何牵扯。
师傅说这话时,罕见的情绪波动,以及眼里不加掩饰的憎恶……
竹屋里,风越在字帖上练习,为了方便照看风郁,他干脆就把书桌安在了风郁的房里。
写完一张纸,风越吹干墨水,拿起来欣赏了一番。
“还是挺好的嘛,就堂哥要求高。”
风越嘟囔了一句,转头看风郁在床上还是紧闭着双眼。
没了风郁的挖苦,风越倒还不适应了。
风越叹了口气,把临摹好的纸放在一边,转头倒了杯水,拿小木棍沾了水润湿风郁干燥的嘴唇。做完这个,风越走出房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间丹亭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踪影,或许是被什么耽误了吧。
风越不做多想了,回到房间随手又拿起一块糕点,小口的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往嘴里送口水。
“咳咳咳。。。咳咳。”
突然的咳嗽声,让风越刚入口的糕点噎在喉咙里,“咳咳咳,咳咳咳。”
两道不同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比赛谁咳得更厉害。
风越灌了好几大口水才缓解了干噎的难受,刚才的咳嗽就是先从床那里传过来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出来的。风越放下杯子,飞快的走到床边,果然是风郁在捂着胸口咳,嘴里嘶哑着模糊不清的在说什么。
惊喜砸头,风越差点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还没说话就听风郁在哑着嗓子在说话,他连忙俯身侧耳才听清楚风郁是在说要喝水,风越手忙脚乱的倒了水递到风郁嘴边。风郁拿着杯子就咕噜咕噜的灌,一杯不够,几乎把壶里的水都灌进了肚子里才缓过来。
“堂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风越看风郁已经缓过来了,心头的惊喜再也压不住,欢喜的叫了出来。
风郁微喘着气,第一句就是:“亭亭呢?”
风郁环视一圈也不见丹亭的身影,那日的情景还在眼前,他放开丹亭的手,看到泡泡将丹亭包裹住,他松气的同时,无尽的眩晕感也袭来,风郁根本不知道后来生了什么事,他现在急需确定丹亭的安危。
“亭姐姐去挖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
风越扣着手指,“我不知道,已经下午了。”
风郁撑着身子坐起,他刚醒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虚软得厉害。
“我睡多久了?”
说这个风越可就来劲了,夸张着语气,“一个多月呢!你不知道亭姐姐和我都快担心死了,偏偏亭姐姐说你只是睡着了,哪有人睡那么久的。”
风郁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我那天怎么回来的?”
风越摇摇头,回忆道,“我不知道,那天我刚起来在院子里就听到亭姐姐屋里有动静,我推门一看,亭姐姐抱着你哭得可伤心了。”
风郁沉默,他能想象到自己昏迷会让丹亭多着急担心,风越没有多说,光是听到丹亭为了自己哭得很伤心,风郁的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
风越想到风郁刚醒,几十天没有吃东西,虽然有喂米粥,肯定也是饿的,“堂哥你现在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风郁摇头,他现在没有什么胃口,只想见到丹亭,可她出去采药了,风郁知道没有半天丹亭是不会回来的,天黑了才回来也不奇怪,自己现在身上没力气,风越对山路不熟,也不好叫风越出去找丹亭,只能安心等丹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