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蝉听了之后喷笑,知道这个从兄从小就有意思,没想到长大成家之后,虽然对外人还是爱答不理,可是对上自家人话真是不一般的多。
“从兄真是的,阿骜知道了还不得要哭啊。这新妇大多数是父母定的,长兄若父呢。”
她话语里是责备,神情里却是在开玩笑。
“是啊,这哪里是个兄长。”
梁萦也笑,笑了好一会之后,她看向邓蝉,“实话告诉我,阿蝉,你在宫里……还好么?”
皇帝的后宫里多的是可怜人,她小时候就见得多了。得宠还好,可是一时不得宠了,或者是靠山没了,就算有子,下场也凄凉。
“无所谓好或不好。”
邓蝉听她问起,露出一个笑来,“既来之则安之,也没有人能够挑剔宫中的道理。何况陛下对我还不错,太后也很是照顾。”
“真的吗?”
梁萦听说过邓蝉在宫中的受宠,邓蝉的风头甚至还超过了郑夫人,可在见到邓蝉之前,她一直不能放心。
“真的,骗姊姊作甚?”
她说着,对梁萦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两人似乎又像是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时光,无事飞鸽传书,在阳光底下看写给对方的书信。
“陛下真的待我不薄。”
邓蝉说起这事的时候,眼里没有半点兴奋喜悦,甚至连半点娇羞都没有的,“不过上回我对他说,宫中子嗣单薄,陛下还是多去其他嫔御那里为好。”
“啊?”
梁萦闻言十分惊讶,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恨不得霸占着皇帝不放,邓蝉得宠还将皇帝往外面推?
“陛下无子,最近为这个发愁呢。既然看着他发愁,不如说几句让他听了觉得心里舒服的话。”
邓蝉的笑容里有几分狐狸的狡黠,这样终于是活生生的,而不是恭顺贤良的邓美人了。
“这后宫里头的嫔御恐怕有不少说你傻了。”
梁萦见她快活,也笑着来一句。
“无事。”
邓蝉摇摇头,“我盯着的也不是那么一点点宠幸,何况就算没有我那些话,陛下还能不去临幸其他嫔御和宫人了?”
刘偃的那个性子,谁也管不住也管不了,曹皇后倒是想管,可惜到现在也没见着能管得住。
梁萦却从这话里头听出别的意思来。
“你——”
她踟蹰着斟酌话语,盯着的不仅仅是那点宠幸,那么邓蝉想要的是……
“姊姊心里知道便好,不必说出来。”
邓蝉笑。
梁萦知道这宫廷里头有野心的人大把,就是郑夫人所有事都不和旁人争,也不知道那与世无争的表面下藏着怎么样的一颗心。
皇后失宠无子,嫔御们若是半点野心都生不出来倒是奇怪了。
“那你可要小心行事!”
梁萦看了看四周,见到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和邓蝉说道。
皇后之争牵涉到的并不仅仅是后宫,要是一着不慎,可能就会将全家都牵连进去。
“姊姊放心,我知道。”
邓蝉伸手拿起一只羊肉的麦饼小心切好递到梁萦手里,“我知道这个非一日之功,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