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无涯居门口,只见马车停在了路中央,旁边站了符其等几个小厮。
韩月影的眉心一皱,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悦:“为何不将大公子扶回房里?”
大冬天的,哪怕马车里事前也备上了手炉,但这么一路走来,也冷得差不多了,万一贺青云因而感染上了风寒怎么办?年后他可是还要参加会试,身体出不得任何的差错。
符其惭愧地低下了头,小声说:“谢世子也在。”
谢宁琛?韩月影眼珠子转了一下,扭头冲夏兰使了一记眼色:“将两位公子叫醒。”
夏兰点头,忙上前,轻轻掀开帘子,喊了数声:“大公子,谢世子……”
两人歪歪斜斜地躺在马车上,小腿还叠在一起,呼出的气息很重。
夏兰无奈,侧过身看韩月影:“姑娘,两位公子都醉死了。”
韩月影不爽的视线在谢宁琛脸上转了一周,到底记着主人家的风度,很是不情愿的说:“将谢世子扶到客房里,派个机灵的在旁边照顾。”
“诶。”
得了准话,符其连忙安排人将两位公子扶了下来,往院子里去。
路过韩月影时,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韩月影连忙外旁边侧了侧头,嘀咕了一句:“掉进酒缸里了吧!”
然后转过头,对夏兰说:“吩咐人下去,给大公子煮一碗醒酒汤!”
“那谢世子呢?”
夏兰偷偷瞟了韩月影一眼,自家姑娘的嫌弃和不喜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韩月影本是有意忽略谢宁琛,这会儿被夏兰特意提起,她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得说:“那就再煮一碗。”
说完,提起脚进了无涯居。
这是韩月影第二次来无涯居,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再度踏入这里,她的心情却与头一次的惴惴不安完全不同,心中一片宁静,神色坦然地穿过外院,进入贺青云日常起居的内院。
内院的布置也处处透着雅致,不过这会儿韩月影无心欣赏,她快步进了内室,看着正在给贺青云脱鞋的符其,关切地问道:“青云哥哥这一醉不醒的,没事吧?”
符其脱下鞋,给贺青云盖上了被子,然后扭头笑眯眯地回韩月影:“没事的,韩姑娘不用担心,公子也就喝了一小壶酒,睡一会儿就醒了。”
韩月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贺青云喝得并不多,只是酒量不好,容易醉而已。她放下心来,看着他们将贺青云安置妥当,便转身出了贺青云的卧房,准备回去给贺夫人复命。
踏出门,刚走两步,忽然一物从天而降,差点砸到她的脸上。
韩月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此物,定睛一看,这是一只乌黑的半个拳头大的小盒子,盒面光滑,还描绘着一朵漆黑的小花。
什么玩意儿,韩月影撇了撇嘴,昂起头往上方望去,就瞧见谢宁琛歪着头坐在房顶上,脸上还挂着恶作剧得罪的笑容,弄得韩月影真想把这个小盒子砸到他脸上。
但因着田嬷嬷这段时日来的教导,她到底克制住了心里的这个念头,强自挤出一抹笑,疏淡有礼地说:“谢世子既然醒了,就下来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府。”
“别笑了,丑死了。”
谢宁琛一脸嫌恶,转而又倨傲地斜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一副老子可怜你的模样,“听说你长了冻疮,正好别人送了两盒药膏给小爷,你先替小爷试试,若是有用,小爷我额外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