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氏笑道,“正好,给你们新做的夏衫都送来了。你们姐妹如今住的近了,我就劳你跑一趟,顺带都给她们带去吧。”
说是叫辛竹筝带,不过是顺路罢了,反正衣裳都有丫环婆子捧着。
送了衣衫首饰,又与姐妹们说了会儿话,辛竹筝便回了自己的院里。
她的那一份,除了孝中的青衫夏衣,还有几匹耀眼的彩缎,连带一匣子金碧辉煌的金玉首饰,与一匣子银首饰。
翠飞笑道,“太太实在偏爱姑娘,姑娘怎么得了这许多东西?”
辛竹筝垂眸一笑,“像你说的,表嫂偏疼我吧。”
“姑娘要不要试一试这新衣裳。”
辛竹筝摇一摇头,“不用了,收起来吧。衣裳首饰料子,都一一登记在册子上。”
先时,她与宋嘉言同住时,见过宋嘉言屋里的记录首饰、衣裳、玩物的册子,各有一本,丰厚至极。
小纪氏这样厚待辛竹筝,其用心用意,宋嘉言一眼看透,叹口气,也没说什么。
倒是翠蕊的婚事忽然有了着落。
当宋嘉言听说济宁堂的少东家李云鹤要求娶翠蕊为妻时,当下震惊的说不出话:泥玛,不会吧,翠蕊就在济宁堂照顾了杜君一个月,就跟少东家看对眼了?
☆、39晋江原创发表
小纪氏这般用心的相待辛竹筝,自觉有功,必然要在宋荣跟前儿念叨一二的。
“咱家的女孩儿,嫁妆都是自幼开始攒的。筝姐儿如今已是十一了,出孝十三,就是议亲的年纪。我想着,她手里东西没有多少,又素来懂事,我心里待她,倒跟亲妹妹是一般无二的。”
服侍着宋荣换了家常衣裳,小纪氏道,“如今她刚搬了新院子,我送了她一匣子银锞子、外加有几吊钱,叫她留着打赏下人。筝妹妹还亲自过来了一趟,倒叫我怪心疼的。”
宋荣对辛家兄妹颇为用心,能给的教育都是最好的。宋荣是靠自己双手挣出的前程,对家人要求便与常人有些不同,道,“表妹到底姓辛,待她到了年岁,给她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咱们出嫁妆就是了。”
宋荣并没有拿着辛竹筝去联姻、或是高嫁的打算。倒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实在宋荣有些下不了手,再者,辛竹筝的容貌并不十分出色,就是性子,现在调教,也有些晚了。索性将来给表妹安安稳稳的寻一门稳妥亲事,他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舅舅了。
至于将辛竹筝与自己的女儿相提并论……更是宋荣从未想过的事。
舅舅对他的确有恩,不过,恩情并未使宋荣失去理智。若是辛家兄妹资质过人,宋荣自然不吝于提拔自己表弟表妹。只是,若是辛家兄妹不过中人资质,宋荣也会稳妥的安排他们日后的前程,但,这种安排,是建立在脚踏实地的基础上,而不是白天发梦,真就当辛竹筝与自己闺女一样对待了?
有病吧?!
他就是真想发梦,帝都里多少人眼明心慧,再将辛竹筝教导的规矩伶俐,她也成不了侍郎家的千金,自然前程要逊色许多。其实,叫宋荣说,辛竹筝学这些琴棋书画、规矩礼仪,真不若学些管家理事、算账女红的实用。
但是,三个女孩儿年纪相仿,若是只叫宋嘉言、宋嘉语学,而不让辛竹筝学,辛竹筝心下该不是个滋味儿了。
宋荣能想到这些,小纪氏却想不到这些。只是,宋荣每日操劳公务,还要关心孩子们的课业身体之类,实在难以再往辛竹筝身上分心了。
听了宋荣的话,小纪氏抱怨道,“看老爷这话说的,真以为嫁妆是一下子就能备齐全的?谁家闺女的嫁妆不是一攒攒个十几年呢。”
小纪氏能这样关心辛竹筝,宋荣笑道,“到底是女人家,心思细腻。这些事,总归要交给你,才能令我放心呢。”
总结一句,“你看着办吧。”
小纪氏此方一笑,“不必老爷说,我也知道的。其实,不过是顺手多攒一份罢了,也不费什么力气。”
宋荣跟小纪氏提了一句,“嘉言身边儿的大丫头,叫翠蕊的,年岁快到了。嘉言早跟我说了,以后她的丫头都放出去聘嫁。今日倒有一桩事,济宁堂的少东家似是看上那丫头了。”
家里丫环的嫁娶或是取消奴籍,自然要跟当家太太小纪氏说一声。李云鹤的父亲常来宋宅为家里人看病啥的,这次是求到了宋荣跟前儿。
小纪氏道,“我听说济宁堂产业不小,又是帝都有名的药堂,这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只是,闺阁女孩儿,即使嘉言都不是经常出门,翠蕊又是嘉言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怎么倒叫济宁堂的少东家看上了?”
宋荣看小纪氏一眼,道,“上次杜氏的弟弟得了急病,嘉言便命翠蕊出去照顾了杜氏的弟弟一段时间,正巧在济宁堂,或许是因此认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