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學好啊,」蘇青竺力圖把這窩渾水攪得更渾,「我大學數學系的。」不僅如此,他還是來自未來,未來數學發展得可比現在難多了,現在的數學他對付起來綽綽有餘。
周歸心驚喜道:「皇弟!」
蘇青竺本來是想耽誤段秩的事情的,讓周歸心這麼真情實感的一呼喊反倒有幾分愧疚和不好意思了,他輕咳了一聲,反正周歸心聰明,他教教也行。
不教的話,反倒顯得他欺負小孩子一樣。
「那英語呢?」段秩抬抬眼皮,看向太傅,「太傅這也會嗎?」
太傅微微一低頭:「在下愚笨,確實不會這些。還是段公子更聰穎些。」
周歸心連忙護住太傅:「段秩,你不要欺負朕的太傅。」
段秩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神情中似乎帶了些許失落受傷的意味。周歸心看了他幾眼,總覺得自己這邊似乎仗著人多勢眾便欺負他。
周歸心輕咳了一聲,有幾分心虛:「……那,朕還是同段秩學英語好了。」
段秩回眸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不了。太傅教習皇上多年,已經十分有經驗了,如何講課、罰抄多少,一定了如指掌。我就算了,我還是擅長帶著皇上各種遊玩,我講課不好,罰抄這種惹人心疼的事情,更做不來。」
太傅:「……」
他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段秩。
周歸心倒吸一口氣,段秩倒是提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太傅的罰抄手段,那真是狠辣得讓人不寒而慄,光是想起來,周歸心就感覺自己兩眼發黑、渾身顫抖。而且現在還是四科,一科罰抄一次,周歸心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奮筆疾書到兩眼昏花的未來了。
太傅一看周歸心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看向周歸心,開口試圖打斷他的思緒:「皇上,這些科目並非大周所要學習的東西那般重要,臣不會罰您的。」
左相和右相連忙幫著自己人:「是啊是啊。」
「太傅之前說不罰抄朕,讓朕放心背,結果還是罰抄了。」周歸心明顯有前車之鑑,完全不相信太傅的保障。
「之前?」段秩驚訝地看了眼太傅,「那皇上豈不是都不到十六歲,果然嚴師出高徒。」
周歸心提起這件事就手疼,泫然欲泣:「豈止?朕那時只有十歲。」
段秩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周歸心的眼神中帶了些許難受:「但是皇上抄下來了,此等心性,非常人可比也。若是我,肯定做不到。」
周歸心微微一笑,沒告訴他,若是抄不完,太傅的罰抄更恐怖。
「自然,」段秩緩了一下,才亮出來自己的牌,「我也捨不得罰抄皇上。」
蘇青竺:「……」這一刻,這屋的綠茶濃度達到了頂峰。
周歸心當然知道段秩捨不得罰自己,他一瞬間就猶豫了,太傅說了不罰,但是究竟罰不罰一點也不靠譜,段秩不一樣,自己同段秩撒嬌,他頂多說幾句討人羞的話……更何況,周歸心總感覺自己已經快適應段秩時不時冒出來的一兩句花言巧語了。
「皇上,」太傅認真地開口,「臣這次並沒有欺騙皇上。」
「我也覺得皇上可以相信一下太傅,」段秩看起來像是徹底放棄了爭奪周歸心的教育輔導權,「畢竟太傅現在不比在大周的時候了,太傅現在要教三個班,那麼多學生,疲勞之餘對皇上也會把控得松一些吧。」
太傅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給周歸心道:「皇上,臣的學生只有你一人,至於他人,臣並不關心。」
「太傅。」周歸心倒是覺得段秩說得對,太傅本來忙著學習這邊的東西就很忙了,每天還要給三個班上課,再給他單獨輔導一下,多累啊,他說:「太傅太累了,朕還是讓段秩來教朕吧。」
段秩抬了抬眸,在周歸心看不到的角度給太傅勾了勾唇,隨即又裝腔作勢道:「可是……」
「沒有可是,朕說什麼就是什麼,」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怎麼就吵了這麼久,周歸心也有點腦殼疼了,他道,「就先這樣吧,散了。」
太傅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依舊是得體從容的笑容:「皇上心疼臣,臣感激不盡,此後定會對皇上效犬馬之力。」
周歸心眨了眨眼,覺得還是有些對不起太傅,他說:「太傅永遠是朕唯一的老師。」
「如此,」太傅眼裡似乎有了些許淚光,「臣榮幸至極,死而無憾。」
周歸心絞了絞手,心中愧疚愈發深重,還未等他說什麼,太傅卻是先行告退了。緊接著,左相和右相也跟著告退了。蘇青竺一看好戲散場了,乾脆也離開了。
段秩這才湊到周歸心旁邊,聲音中帶著一股淡淡的難過:「怎得皇上只心疼太傅,都不心疼我?」
周歸心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要得寸進尺,他猛地一回頭,果不其然看到段秩含笑的眼睛。
「你!」周歸心用手指了指他,「朕若是考不好,你就完蛋了。」
段秩卻是伸手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指,將其窩了回去,又順勢握住周歸心的手,輕笑道:「是。皇上考不好,我就以死謝罪。」
他話音剛落,就被周歸心捂住了嘴。
段秩的嘴唇抵著周歸心的手心,隱約間可以聞見周歸心手心裡淡淡的香味,段秩一瞬間就不說話了,只靜靜地看著周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