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暗呼一声“马大哈”
,又对他说了一遍自己和汤有水的名字,这才挥手作别。
三郎和汤有水继续一路向东,汤有水道:“夏团长这个人豪爽,很好打交道的,爱钱贪酒爱忘事,是个马大哈。”
三郎笑道:“你才知道啊?”
汤有水道:“我什么不知道?看你做人又做鬼,更加出奇的对夏耀祖客气,无事献殷勤,肯定在打夏耀祖的什么主意。你从小就这样,踩着我和生粮的肩膀显能耐,非奸即盗。”
三郎笑道:“有水,我今天又得罪你什么了?又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了?”
汤有水道:“快走吧,你江三郎尾巴一翘,放什么屁我虽不知道,但是什么滋味,我还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就直接说吧,准备打人家夏团长什么主意了!”
三郎拍拍汤有水的肩膀,说道:“我的屁滋味,你也不用尝了。给你提醒个因由,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向夏耀祖打的什么主意,等机会吧,走!”
第二天上午,三郎到丁山的南货店盘账,完了刚出门,迎头苏雪中兴冲冲一阵风似的奔来。和三郎的眼光相遇时,立即喜形于色,急把三郎拉到街角,悄声道:“小师弟,大喜事。昨天宜兴城里,从无锡开来了六只拖船的轮队,你猜是什么?全是枪支弹药,罐头食品,药品,乖乖不得了,如果搞到手,够用几年的了。”
三郎的眼乌珠子,一下子放亮,问:“大师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苏雪中道:“我手下有十几个小弟,被鬼子拉了夫子搬军火,总共一二百号人,足足搬了一下午,傍黑才被放回来,”
三郎问:“城里有多少鬼子?分驻在哪里?岗哨怎么放的?等等情况,你都清楚吗?”
苏雪中道:“今天一大清早我就派兄弟去了。”
三郎挠挠头皮,说道:“好是很好的好事,只是有两头难处。一是我准备给新四军送个信去,很要紧的。二是咱们手头怕是兵力不够。”
苏雪中道:“给新四军送信,小事一桩,你忘了你和尚干爹啦?他庙里积攒了那么多铜板银洋,怕是有一半去了新四军那里,告诉你个秘密……”
苏雪中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说道:“你的干哥哥,和尚儿子周泽人,三战区司令部的那个。”
三郎道:“这些我都知道的,大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苏雪中道:“我的堂口里,有东洋人的坐探,有国军的坐探,也有新四军的坐探,只是我分不清。上个月初的时候,我现其中有一个,拎着三四斤小杂鱼,神秘兮兮的半夜进山,就跟了去,结果是去了静乐寺,和你和尚干爹说悄悄话。你和尚干爹拿出大概有五六百块大洋,装进一只鱼篓里,上面再倒上小杂鱼掩盖。我还听到了他俩的复述背书:站稳脚跟,尽快建立扩大巩固根据地,和皖南形成战略呼应。”
三郎道:“这不是没新四军的什么事吗?”
苏雪中道:“咱们宜兴县的李复,你应该知道的吧?”
三郎道:“知道呀!毁家纾难,拉起了一支队伍打东洋。”
苏雪中道:“他们是共产党的游击队,我那个小弟,背着五六百大洋,还有背述的那句口信,就是送给李复的,由李复再转交新四军先遣队。”
苏雪中这么说,三郎全信了,联想到丈人郭振山介绍的新四军情况,这两头前后就对榫卯了,新四军穷,干爹这是给他们筹集支援军费。但还是没有说明干哥哥周泽人,是新四军在三战区的密探呀?
三郎问道:“就算刚才说的全是真的,我干哥哥怎就一定是新四军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