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五道:“江少爷,咱不到十个人,能对付一百五十多个鬼子?”
三郎轻笑一声,说:“人多了反而不妥,这仗,必须精兵,打完你就明白了。”
打完了当然明白,可现在糊涂得恐慌呢!心里阵阵毛紧。
真一拿来了两身干衣裳,让三郎和水老五换上,问道:“少爷,要不要来点酒袪袪寒气?”
三郎用衣服挡着打开手电,看了看腕表,说道:“也好,还有点时间。”
日军兵营和各碉堡地堡的岗哨,是半夜十二点换岗。巡逻队是两小时巡逻一次,也就是说,在半夜十二点以后,两点和四点丶六点各巡逻一次。日军巡逻的规律是:两点钟巡逻队到码头兵营休息,四点钟从码头出,巡逻到岛南端休整,六点钟再次返回码头。
按照计划,十二点鬼子换岗后,先干掉山上的三个地堡两个碉堡。再等两点钟鬼子巡逻队过去后,清除掉兵营以外的所有目标。四点钟巡逻出兵营时,消灭所有的鬼子,抢掠物资。
十二点钟,三郎带着七名兄弟蹲在山顶上。向下看,雾气已经冉冉升起,如飘逸妙曼的袅袅轻纱,弥漫了山峰的下端,在山顶,就如天上看人间。
山腰的简易公路上,鬼子巡逻队从南面踏步而来,等走远了,三郎低喝一声:“动手!前后队跟紧。”
说话时,领头下山,钻入雾中。向最南端的摸去。
真一拉住三郎,对水老五说道:“老五兄弟,咱俩去,少爷领人在这儿警戒。”
真一也不理会三郎的意见,领着水老五如飞而去,带得薄雾轻飘,像是仙境中的翻腾缭绕。
每个地堡里有三个鬼子值守,睡得呼呼的,地堡和碉堡不同,它只是碉堡防守体系的组成部分。警戒的任务,自然是碉堡的事情。真一带着水老五在离碉堡四五十米处停下,摸出一副手套递给水老五,小声道:“今夜注定要大开杀戒,水五哥,戴上,刀柄上血水滑手,防止手滑,等会我从上往下,你从下往上杀!”
两人掩到碉堡下,也不见真一作势,一个轻纵,便站在了碉堡半腰的电线瓷瓶上,再一纵,便上了碉堡顶层雨棚。本以为有哨兵的,谁知鬼子也有懈怠偷赖分子,两个哨兵坐角落里依偎挤着偷睡,真一捏住俩鬼子的脖颈,只一扭,俩鬼子便在睡梦中魂游东瀛。
真一解决了顶层的两个鬼子,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迅下二层,对着七个睡梦中的鬼子连挥刺刀,竟是在全无声息中,剁下了所有头颅。再下楼,水老五已经解决了底层的四个鬼子,见真一下来,低声道:“真一叔,老子缴了把东洋刀。”
真一道:“抓紧时间,下一个碉堡,注意脚下响动。”
二人在雾中摸向第二个碉堡,如法炮制,一切顺利。只是真一在动手之际,一个拿捏不住,砍下的一个鬼子脑壳,顺楼梯“咚咚咚”
往下滚,惊醒了底层鬼子“嗷嗷”
直吼。
真一见出了意外,情急低喝一声:“五哥当心。”
其实也用不着真一提醒,水老五积年的湖匪,性命交关之际,素来是以狠搏命,先下手为强。水老五猛扑而上,挥刀便砍,几个鬼子黑暗中“哇哇”
鬼叫乱窜,水老五东洋刀在手,一顿狂剁暴斩。
等到只剩下水老五的粗气喘声,真一才问了句:“水五哥,怎样了?”
水老五道:“日他娘的,,幸亏摸了把东洋刀。”
真一下楼,用手电照了照,说:“够狠的,好了,大麻烦解决了,剩下的地堡小意思,走!”
当真一和水老五再回到三郎身边时,三郎早就不耐烦,问道:“顺手吗?”
话刚完,不自觉的掩了下鼻子。
水老五道:“很顺手,真一叔不得了,江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三郎道:“走,碉堡里等着,等巡逻队过去了再说。”
一群人进了碉堡,血腥味太重,干脆爬上顶层,三郎道:“大家当心点别说话,巡逻队马上到了,”
真一挪到三郎身边,轻声说道:“少爷,雾大了,公路看不到了。”
三郎一扭头,这才注意到,雾更大了,放眼四周,已经是雾腻如奶稠似浆。这雾也太大了,不由问道:“真一叔,指南针没丢吧?你去公路边盯着,说不定这雾会影响鬼子巡逻时间。”
三郎的这个无意安排,还真应了一句古语:晴带雨伞,饱带饥粮。防了患了。鬼子巡逻队因为雾大,巡逻居然迟滞了半小时。三郎吁口气哼哼道:“妈妈的,不去路边盯着,真要出大麻烦,真一叔,立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