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问蓝一脸茫然,下意识说了句:“我不冷。”
孟斯礼似乎没听见。
他只是低了眸,如同打造一件艺术品,神情专注而淡漠,仔仔细细,替她扣好风衣扣子,而后牵起她,径自离去,仿佛包间里其它几个大活人都是空气。
“诶……”
急转直下的剧情弄晕了桂宇,他奇怪道,“我偶像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
周轲行胳膊肘往外拐,“让你平时少听博晏瞎指挥你不听,这下好了,害惨我弟妹了!”
“?”
桂宇又求助场上唯二不知情的人。
可惜齐烈也没空。
这回他不掉下巴了,换成掉眼珠。
他瞪着孟斯礼和冯问蓝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找回声音:“靠!亏我一直以为孟二娶了个漂亮花瓶回家当摆设,没想到是动真格……不对啊,他的病什么时候好的?”
博晏随手扔了个飞镖,正中靶心。
听见齐烈的疑问,他瞥了眼已经不见影儿的门口,哼道:“你看他那变态样像是病好的样子?”
被这话提醒,齐烈想起了孟斯礼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刚才那段被打断的回忆重涌进他的大脑。
少年时代的孟斯礼,是真的很“可爱”
。
当年他们几个在瑞士读书那会儿,每次谁惹了麻烦,都是孟斯礼出面“处理”
。
十七岁,在这个大部分男生还在扮大人追求刺激快感的年纪,他已经是极其另类的一个存在——冷漠,孤僻,极端,封闭,大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问人间。
以孟斯礼的性格,如果不是那过分招摇的长相和高到离谱的智商,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齐烈永远记得那个夏天。
永远记得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孟斯礼坐在教室里,是如何的眉目温和,如何的笑意平静,又是如何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拧断墨西哥毒枭家长子的手,如何玩味地欣赏对方痛苦扭曲的表情。
而这仅仅是因为那位长子动了孟斯礼的一本书。
一本买回来就被他丢在桌上吃灰的书。
在孟斯礼的世界里,他的东西,不容旁人觊觎染指。
被碰过的书,要烧掉,碰书的人,要毁掉。这就是他的法则,任何人事物都不可悖逆。
齐烈想,现在的冯问蓝就是当年的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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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问蓝任由孟斯礼牵着走在抄手游廊上。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他突然不高兴的原因,并从身上那件不合身的风衣,初步得出结论——嫌她衣冠不整出现在他朋友面前,丢他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