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转瞬,确难逆料。”
董安于感慨道:“楚军此役,赔上司马性命不说,胜利果实竟在最后关头被窃取,实在是太可惜。”
“只能说吴人擅战,兵不厌诈。”
说着,赵鞅叹气道:“楚军本以为是稳操胜券,不想一时不察,竟功亏一篑。”
“不论战事也好,政事也罢,务要善始善终,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类似的情形还会再次上演。”
董安于看向赵鞅,语重心长道:“你刚入卿,年轻识浅,更要多学多看,谦让谨慎为上。”
“谨遵师傅教诲。”
赵鞅迎向董安于的眼睛,一脸诚挚。
“人之无学,并无害处。然因无害而不学,得过且过,必定下陵上替,国乱政驰。”
董安于说道:“人之学,如同栽种树苗,培土灌溉之余,还要不时察看检视,若是不睬不理听之任之,定是枝叶枯败,难结硕果。”
“鞅儿一定时时戒慎,提醒自己不可荒废学业。”
严师在前,纵然已贵为卿士,赵鞅的态度仍然毕恭毕敬。
“不要嫌师傅唠叨,将来你的路必定比你父亲坎坷。所以——”
说着,董安于低头叹息一声。
“此话怎讲?”
赵鞅赶忙追问,神色焦急。
“你可知当下的情势?”
董安于问道。
“中行氏和士氏结盟,智氏、赵氏、韩氏、魏氏算是——”
赵鞅停顿了一会,说道:“我们四家联手,纵然两家再霸道,也难讨到便宜。”
“依我看,后者未必能匹敌。”
董安于摇摇头。
“何以见得?”
赵鞅又问。
“这些年,中行氏屡立战功,士氏跟着沾光,两家封邑田产数量之巨,党羽之盛,无人能望其项背。”
董安于淡淡说道:“这些年,除了韩氏对赵氏照顾有加,另外两家却指望不上。魏氏若即若离,智氏而今不过勉强支撑而已。你说的四家联手,显然不成立。”
“智氏、魏氏虽不起眼,毕竟是世卿,假以时日,待两家强大,定然可以结为盟友,抗衡中行氏和士氏。”
赵鞅信心满满。
“是否太过乐观?”
董安于走到赵鞅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师傅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