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镇定一样,因为他现,左安礼的耳根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样红,原来紧张的并非他一人呀。
两人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但是空气中却缠绕着隐晦、克制的暧昧,浅浅地浮动在两人周围,过来人一看便知他们的情况。
“青奴,过几天我就去你家提亲了。”
左安礼眼睫轻颤,说这话时的表情就像个受到喜欢的人迫害的小可怜,羞涩又期待。
白谨愣了一下,被暗中浮沉的炙热给烫得心慌,他握紧牛乳想从中汲取一点安全感,声若蚊呐:“好哦。”
他现在的模样特别乖巧,就像是小媳妇儿一样,任他予取予夺,左安礼的呼吸都微滞了下。
以免失态,左安礼慌乱地转移话题:“二月出头我们就要去京城了,我父亲也差不多到了回京述职,到中央任官的时候了。”
白谨果然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话上,忍不住“啊”
了一声,“左县令马上就要离开了么?新来的广兴县县令有没有定好啊,左县令好不容易才以一己之力让它升到上县的,可不能让后继者给糟。蹋了。”
左安礼:“父亲自有安排,这毕竟是他和皇上一同试验的县,感情也不是普通的县城可以比拟,新上任的人多半也会好好挑选。”
“也对。”
白谨点头。
其实从国子监考中进士的学子多半都出去游学过,见多识广,甚至还有治理的经验,他们可比一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学生厉害得多。
只有那位被秋后处斩的津酒县县令,靠着家中恩荫当了官,既害了百姓又害了自己。
然而这种任官方式传承已久,白谨一个县男无法置喙,也撼动不了这棵仍在壮年的百年大树。
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让身边的人过得安逸一点。
早晨的谈话在用过餐后结束,两人就此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只是更缠绵更腻歪了些,直白明显得就连褚成那样的大直男都看出来了。
关原拱手贺喜:“这是互相坦白了吧,那我就先祝你们百年好合,讨个吉利了。”
左安礼嘴角翘起,回礼道谢。
褚成傻眼了。
他悲愤交加道:“你先前还让我不要开他们的玩笑,结果这两人自己就先勾搭在一起了,也太过分了!”
白谨噗嗤一笑:“你说的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以前的白谨关现在的白谨什么事。”
董贞觉得有点儿别扭,却也没有忘了要喜糖:“喂,你们在一起了难不成没有任何表示?”
左安礼就把厨娘做好的奶糖给他们都一一下来,几人图个喜庆,刚到手就塞进了嘴里。
白谨往常脸皮那么厚的人,现在却羞涩地站在一旁抠手指,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他们,只敢用余光偷偷觑两眼。
褚成含含糊糊道:“这还差不多,定亲是哪天?记得告诉我,我也去凑个热闹。”
左安礼看了一眼低头正盯着自己双脚的白谨瞅,笑道:“初九。之前找人算过了,是个黄道吉日。如果我去提亲,丈母能同意的话,就是那天定亲了。”
白谨在心里暗想,他娘亲肯定是会同意的,眼看自己都十八了,放在其他人家都应该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而他还单着。
每年回家张氏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着急。
尤其是他表姐在前年嫁人后,张氏差点都快不顾他们之前的约定了,最近更是不断来信,隐晦地催他回去相亲,明里暗里都是他年纪大了,再拖可拖不得。
时代的不同,白谨无法强求理念非得一致。
现在倒好,他提前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比张氏求神拜佛管用多了。
*
白谨亲自经历古时的提亲,才知道三书六礼四个字读出来简单,实际做起来又有多么复杂。
两家提前商量好后,由于这是明媒正娶,所以步骤一个都不能少,流程也得走完。
从三书开始,分别为聘书、礼书和迎书,聘书是左安礼亲自提笔亲自书写,而礼书则是记在了双方的彩礼与嫁妆,从左安礼有了念头之后他就一直在攒彩礼了。
至于白谨的嫁妆,原本他是不在意的,可张氏却道要是嫁妆不够多,到了男方家里是抬不起头的。
哪怕左家没有腌臜事,可未来左二郎娶亲的话,在这方面低了人一头,与妯娌之间不太好和平相处,别在这时候省了这点钱,到了后面还不是你自己的,是立足的根本。
听得白谨是一脸问号。行吧,反正他没经验,一切就听长辈的就行了。
接下来的六礼只有前五礼是必须的,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弄得白谨云里雾里,头昏脑涨。
幸好最后一个步骤亲迎定在了三年后,也就是左安礼科考完之后,这是两个孩子据理力争之后的结果,
反正白谨是不可能直接和未成年成亲的,他心里过意不去,哪怕在古时以左安礼这个年纪差不多可以成亲了,他还是有一道坎在那横亘着。
幸好左安礼能理解他,不曾问缘由,只认认真真地对两家大人道:“安礼不曾有功名在身,能得青奴已是三生有幸,若是不能在三年科考后再成亲,于我心中有愧。”
张氏眉心紧锁,她的青奴三年后就是二十一岁了,都熬到那么大岁数了,她在那个年纪,青奴都能下地跑了。
大舅娘就开解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也定亲了,难不成左家那样的高门大户还会反悔么?我看那位小公子对咱们青奴是真心喜爱,倒不如让他们自己过好小日子。”
张氏只好压下心中的担忧,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