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传国玉玺!
可玉玺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她咽了咽喉头,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微动,有些慌乱。唯有握着玉玺的手还在打着颤,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玉玺。她急忙撩开帘子,冲着马车外的秦风小声地道:“秦风,你先等一下。”
秦风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见她一脸惊慌,当下也有些紧张地问道:“夫人,怎么了?您是哪儿不舒服么?”
谢宁摇了摇头,打手势让他凑近了些。才偷偷将手里的东西露给他看了看。秦风本还有些担忧是不是谢宁冒雨赶路,所以身体不舒服。却在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的一瞬间,整个人也瞪大了眼,差点低呼出声。
他看了看四周,也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这……怎么在您的手里?您是何时拿到的?”
谢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抿了抿唇,道:“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我的包袱里,我连宫里都没有去过,当然不可能拿到。出门的时候也只带了几件衣物和银子。可刚刚,我就在我的包袱里摸到了这个。”
她的声音顿了顿,抬起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风:“你确定这是真的么?”
秦风皱了皱眉,整个人也凝重了起来。盯着她手里的玉玺看了半晌,才坚定地点了点头:“夫人,这不会有假的。这样的材质和雕工,不会有人能够做到如此以假乱真。”
听到他这样笃定,谢宁身子一僵,一手握住了马车上的横栏,将手里的玉玺攥得更紧了。她像是在想些什么,眉尖紧蹙,连身上的衣裳还在滴水都浑然不觉。
秦风想了许久,又瞧了瞧四周,郑重地道:“夫人,虽然这东西来历不明。但这也是好事。现在雍王作乱,没有这个暂时也没办法登基。咱们得把这个保护好,千万不能落入雍王的手里。然后带去北疆,交给太子殿下。”
谢宁低头瞧着手里的玉玺,听到秦风的话也认同地点了点头。玉玺确实太过重要的,落到了他们手里,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
她正要退回马车,身子忽地一怔,睁大了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向秦风。
他刚刚说千万不能让玉玺落入雍王手里?雍王,玉玺,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她喉头微动,拿着玉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头皮开始发麻,凉意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忘了还有一个信王顾怀瑾。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顾怀瑾对她说过的话:“等我平定雍王之乱,就会放你走的。”
他要对付雍王,可兆京被围得铁桶一般。他根本寻不到机会,那么他现在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雍王自己出来。而能引诱雍王的,便是他最想要的玉玺。
再加上她这个镇国大将军夫人,抓住她,就是一石二鸟了。她咬了咬牙,压低了眉头。她真是太大意了,顾怀瑾怎么可能只有那点手段?怪不得他一直以来只是将她软禁在庄子里,原来他不是怕她逃,而是一直在等着她逃。
虽然她不知道顾怀瑾为什么要把真的传国玉玺放在她身上,可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要把她当作诱饵,把雍王引出来。
而此刻,雍王说不定已经带兵来追杀她了。
她抬起头,任由雨点拍面,对着马车外的秦风急急地大喊:“秦风,你快吩咐下去,让大家分作两路。咱们不要坐马车了,改乘快马,尽量走隐蔽些的小道。来不及解释太多了,再迟一些,雍王的军队就要追上来了!”
秦风听到她说雍王要追过来,当时还有些疑惑。可既然谢宁这样说了,他也不迟疑。直接就冲着之前领头的侍从将谢宁刚刚的话吩咐了下去。
谢宁将玉玺往袖兜里一塞,一把捞起正准备睡觉的小鱼干,随意地给它裹了件衣物。就跟着秦风上了一匹快马,跟着十几个侍从一起改从别的小道而行了。
谢宁仰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暴雨打在她身上,她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但愿这一次,她们能平安躲过一劫。
雨还在下,地上落下重重的马蹄印。风撕扯着四周的树木,几欲将树干都折断。谢宁一行人走后没多久,浩浩荡荡的铁骑兵就追了过来,打头的是身着盔甲的雍王。
探路的将军回来禀报:“殿下,有两队痕迹,右面的有车轮印,他们应该是分开走了。”
雍王不屑地从鼻翼中轻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便道:“你带着一队人马从小路追过去,本王沿着马车的痕迹去追,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周显恩的夫人和传国玉玺给我带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是,属下遵命!”
那将军恭敬地抱拳,便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小道而去了。
雍王瞧着右侧的官道,眼中带着猎户狩猎时兴奋的光芒。只要拿到传国玉玺,他就可以让他父皇退位让贤了。至于周显恩的夫人,能活捉自然最好,不能,也只有全部杀了。
他扬起马鞭,就骑着战马往小道而去,身后跟着乌泱泱的士兵。马蹄踏过,犹如千军万马之势。
……
快马一路疾行,谢宁被颠簸得厉害,可她这会儿更多的是心里打鼓,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她们现在就像被投放在笼子里的猎物,只能抱头鼠窜,而且背后猎人还不止一个。
顾怀瑾说是要对付雍王,如果他输了,那她们也得跟着一起陪葬了。就算他赢了,传国玉玺在她身上,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们现在都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鱼干,雨水打在身上,她已经冷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却又忍不住想起周显恩,眼中一瞬间冒出了泪意。她真的好想他,身上也好冷,她好想躺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去想。
以前,她总觉得有他在,什么样的境况都可以化险为夷。可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抬手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着怀里的小鱼干和面前的秦风,咬了咬牙,摒去了那些胡思乱想。她现在不能慌,不能害怕,她得想办法活下去,活着去见周显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