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卸掉后,映入索利德眼帘的景象无疑是一片狼藉。虽然他在接手飞机后立即就通过广播通知全机人员立刻坐好并系紧安全带,但显然有些人没有照办……
“士兵,报数!”
索利德也没废话,扫视环境的同时就已开口喝了一声。
留在客舱内那几名士兵也出于本能般地做出了回应。
“一!”
“二!”
“三……呕……”
“四!”
结果,六名士兵,只传来四声报数声。
“迅速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伤情如何,然后把客舱到货舱全部搜一遍,看看五号和六号在哪儿、还活着吗,随后把伤员集中起来,带下飞机。”
索利德迅速下达了命令,边说边朝前走去,“我去动力室看看核心有没有爆炸的风险、顺便检查一下各系统的受损程度,十五分钟后和你们在外面会合。”
此刻,在刚刚经历了这番足以让人留下心理创伤的惊人灾难后,索利德却是若无其事,仍旧雷厉风行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别说他的部下们了,旁人都在心里排遣着“这货到底是不是人”
了。
“长官……”
当索利德从身旁经过时,瘫坐在座椅上、正在给自己解安全带的吉梅内斯干笑着道,“说真的……你们那铠甲真没有备用的了吗?”
第六章“禁飞区”
下午一点,亚马逊丛林,某处。
那架迫降后的湾岸九号豪华客机在断裂的树木和略有起伏的地势上,摔成了一种“头高尾低”
的倾斜状态。
虽然索利德已亲自确认了飞机并不存在爆炸的风险,但考虑到在一段时间过后机身或许会因为压力而突然折断或是滑坠,他还是让所有人都从机舱里出来了。
当然了,就算他不提这个要求,也没有人会愿意继续待在机上的。
其一,飞机上的空调系统已经损坏,就算没坏,在机身已经破了很多窟窿的情况下也等于是废的。
其二,半数以上的舱室内都死了人,而且死得相当惨。
想象一下……一个人,在没有安全带固定的情况下,在一个急速下坠的大铁罐子里被摔来摔去,并与各种尖的、钝的、硬的、更硬的角和面重重地碰撞……这撞完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惨状呢?不夸张的说,骨头从体内戳出来已经算是死相比较好的了,那种脑浆子和血糊了半面墙、糊完之后又被真空力从某个小孔里抽到机外的那才是真惨。
坐在驾驶室后方客舱里的那些人算是运气好的,因为该舱室就相当于是这架飞机上的“头等舱”
,事发时,待在这个舱的人并不多,除了罗德里戈教授和吉梅内斯之外,剩下的就是吉梅内斯带来的三名女伴、一名随从,两名从驾驶舱出来的飞行员,以及四名索利德手下的士兵;一方面,他们人少座位多,另一方面,那几名士兵会督促众人服从索利德的命令、立刻系好安全带,因此,这个舱里的人全都躲过了一劫。
但后面那些舱室里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在厨房(是的这飞机上有厨房、而且设备还挺全)干活儿的人、在货舱外偷偷抽烟的人、在厕所里的人、还有在普通客舱里喝酒打牌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对索利德下达的命令做出积极的回应且迅速执行的;还有些人虽然也想执行指令,但身边刚好没有附安全带的座椅,一样也会遭殃。
总而言之,这次迫降,虽是保住了一部分人的性命,但更多人的仍是在坠落的过程中丧命了;现在这飞机上70%的地方非但没有冷气吹,还充满了内脏和血污的气味,那自是谁也不愿去待的。
于是,在索利德和罗德里戈的组织下,幸存者们在距离迫降点二百多米外的地方搭建了一个临时营地。惊魂未定的挖掘小组成员们以及吉梅内斯带来的人得以在此休息、处理伤势、补充水分,顺便还能跟许多像指甲盖那么大的蚊子培养一下感情。
而索利德和手下的士兵们……还有成堆的事情要做。
他们得去呼叫救援、清点物资、靠人力去给飞机内的动力核心添加冷冻液,还得把所有能搜集到的尸体较为完整地搬下飞机一一辨认、就地掩埋,再拿出他们刚刚在营地统计完的活人名单对照一下,尽快列出一份幸存、死亡和失踪者的名单。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索利德他们才回到了营地。
此时,跟索利德一起行动的一、二、三、四、七号士兵全都已经累得快要趴下了,唯有索利德还是笔挺地站着,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听不出丝毫的疲惫。
顺带一提,此前行踪不明的五号和六号士兵,也都被他们找到了;五号士兵在事发时为了帮助他人而导致自己没能及时绑好安全带,结果在迫降过程中受伤晕了过去,好在有铠甲的保护,他姑且是保住了性命,只是身上有多处都骨折了。
而六号……就没那么走运了,或者说他的运气全都用在了别的方面;当索利德通过广播告知全机人员绑好安全带时,六号士兵正在一间厕所里跟吉梅内斯的一名女伴调情,毫无疑问……当时他是把铠甲给脱掉的,因此,迫降之后,他已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