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气了。”
皇帝不自主地又变成了哄孩子的语气,轻缓、柔和,“道理你都明白,我知道。崔振那种人,肯定不能栽到你手里——做梦或许有可能。你听我的话,来日真有了适合的姻缘,我第一个帮你。”
师庭迪无法忽视他那种语气,睁开眼睛,又气又笑,“得了,我认栽了。回宫给我向云斐带个好,说他爹把我当他一样哄了半天,来日见到了,可别跟我见外。”
皇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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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裴羽站在东次间的大炕前,对着眼前的箩筐发呆。
如意坐在她身侧,仰头瞧着她,有点儿茫然。
裴羽只是不明白,自己给如意做的那些布偶不见了一大半,怎么回事?
它很喜欢那些布偶,做布偶对她来说也简单,这些日子给它做了不少样式不同的,大约一尺见方的箩筐装得满满的,此刻亲手拿来才发现,箩筐空了一大截。
别说正房里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就算有,也不可能盗取如意的玩偶啊?她镜台上那么多金银珠宝打造而成的首饰呢,也没听大丫鬟说少了哪一件。
大正月的,这是闹什么呢?
要不要为这件事正经查一查呢?查来其实很简单——正月里她顾及着谁都不容易,每日都是只留下几个看门、侍奉茶水的婆子、丫鬟,叫别的人回家的回家、歇息的歇息,养足精神,等到过了初十好好儿当差——寻常见客只要不失礼就成。
为这些布偶正经彻查的话,不免有些小题大做。可问题是,那都是如意、吉祥很喜欢的,她又把它们当孩子一样疼爱。
裴羽挠了挠脸,郁闷地坐到大炕上,看到一脸无辜的如意,又笑了,拍拍身侧,“来。”
如意应声跳到她身侧,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裴羽搂着它,“如意最乖了。”
随后给了它一个小老虎的布偶,让它去大炕里侧玩儿,自己继续犯嘀咕。
这时候,萧错回来了。
裴羽立刻喜上眉梢。关乎如意的事儿,可以跟他说一说,他应该很快就能给她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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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错一进门,如意就跑到大炕边,高兴地对他摇着尾巴。
萧错先搂了搂裴羽,随后蹬掉鞋子,盘膝坐到大炕上,语气柔和地道:“你这几日倒是乖巧。”
每日回房来,都看到它留在室内,陪着裴羽。
“平时也没不乖的时候啊。”
裴羽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萧错笑道:“以前它最不喜欢过年,听到爆竹声就气得不轻,有一年除夕,冲着天叫到了后半夜。”
裴羽忍俊不禁,“说起来,今年还真是没见它生气。”
如意腻到萧错怀里,萧错也由着,亲昵地搂着它,瞥见大炕另一侧的箩筐,看到里面的布偶,失笑,“怎么做了这么多?”
“这还算多?平白不见了一大半呢。”
裴羽正要说这件事,当下顺着他的话把原委告知,末了不解地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萧错贴了贴如意的头,手抚着它的背,“这种事儿,咱们如意最清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