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戌时,萧错醒了,先到了东次间,唤丫鬟备水。
裴羽忙问他:“有特别想吃的么?”
“没。”
裴羽扬声唤来木香,让她知会小厨房给他准备饭菜。
他盘膝坐在大炕上,拿过她在做的布偶,“给诚哥儿的?”
“嗯。”
裴羽笑道,“他很喜欢我给他做的衣服、玩具。”
“也不嫌麻烦。”
裴羽则细细打量着他,见他神色悠然,给人很温和的感觉,便轻声问道:“张国公情形怎样?没事吧?”
萧错知道她不是随意传话的人,便如实告诉她,“不是性命攸关,但总要将养三五个月。眼下将事态夸大,是有意为之。”
“怪不得。看你心情好多了。”
裴羽打量着灯光影里的男子,“昨晚是不是整夜没睡?”
“嗯。”
他开玩笑,“惦记着家里睡觉不老实的这个人,会不会踢被子着凉。”
裴羽斜睇着他,笑了笑。心说却想,谁会信?人在外面的时候,他哪有功夫想起她。
丫鬟备好热水,萧错转去沐浴。
裴羽去小厨房看了看,指点着小丫鬟煎药,等饭菜准备好,又亲自给他摆饭。
“去洗漱歇下。”
萧错这些年习惯了诸事亲力亲为,对她的照顾其实并不习惯。
“好啊。”
裴羽把筷子递给他,“多吃点儿。嗯,饭后过一段时间,你要服药。”
用商量的眼神看着他,“别半途而废。”
萧错失笑,“知道。放心。”
裴羽这才放下心来,脚步轻快的转去沐浴更衣。
直到两个人一起歇下之后,裴羽才说起阮素娥提及的事情:“我听说你受过重伤,当时就算是有意将事态夸大一些,你伤势也很严重吧?”
她依偎在他怀里,手滑过记忆中他背部那道狰狞的伤痕。
“听谁说的?”
他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裴羽如实说了。
他这才道:“不算多严重。只是那时候很是疲惫,把自己说成病故的心都有了。”
“……”
她不知道因何而起,便不知该如何回应。
萧错沉默片刻,道:“伤病严重的时候,想法很消极,不知道忙来忙去是为什么。有一段,很希望自己像景先生一样,余生寄情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