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策论题,怀抱百本书籍也未必找得出答案,如此讲究一个“悟”
字。
杜长兰比寻常同龄人多出一段经历,现在需要时间沉淀。人前的举重若轻,风轻云淡,都需要足够的底蕴托举。
父子二人回到家歇了歇,热闹又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晚上杜长兰敞开窗户,聆听夜声赏明月。
忽然身后轻响,屋内亮起一簇灯火,一只温热的手牵着杜长兰在床边坐下。床侧微陷,杜长兰肩侧一软,小孩儿像模像样给他按揉。
杜长兰心道便宜儿子没白疼。
但没多久,杜长兰感觉不对。他的右手被小屁孩儿举起,落在小屁孩儿头上,父子俩四目相对,杜蕴神情殷切。
杜长兰:……
杜长兰很想敷衍,但看小屁孩儿的架势。真敷衍了还得哄。
他右手加了点力道,“爹愿你以后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杜蕴眨眨眼,还有呢还有呢。
杜长兰干咳一声,继续道:“愿我儿文思泉涌,满腹经纶。”
小屁孩儿的眼睛蹿的亮了,将杜长兰的手放回去,继续给杜长兰捶背。
杜长兰:唉
烛光微微摇曳,在斑驳的墙上映出两道亲密的影子。
次日吉时,杜氏一族开宗祠,告祭先祖。杜老三没来,听说是受了寒,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应流程很顺利。
下午杜长兰就带着儿子重返县城,他得去把秀才文书办下来,那是顶要紧的。
阔绰的新县令
若河县已经六年没有出过小三元了,是以杜长兰前往官府办理秀才文书时,架阁房的书吏都稀罕的望了他好几眼,感叹道:“杜相公真是一表人才啊。”
杜长兰刚要谦虚,陌生声音传来:“说的是呢。”
一名衙役笑呵呵进屋:“杜相公,县尊大人听说你来办理文书,想瞧瞧今岁的小三元是什么英才,特遣某来相请。”
“大人过誉,学生惶恐。”
杜长兰拱手道:“学生只是谨记先生与大人教诲,不敢懈怠。”
适时架阁房的书吏也处理好文书,交付给杜长兰。杜长兰颔首笑道:“多谢。”
“杜相公客气,快去罢,莫让大人等久了。”
书吏对他印象不错,催促他走。
杜长兰将文书放进书箱,同衙役去了后堂。两人沿着游廊行进,经过垂花门,院里花草盛开,百花争艳,一派繁华之景。
衙役在花厅外驻足:“杜相公,请。”
“劳烦。”
杜长兰垂首进厅,不敢张望,待瞧见上首的官袍一角和黑色绣金线花纹缎面鞋面,他拱手行礼:“学生杜长兰,见过县尊大人。”
“不必多礼,坐罢。”
杜长兰这才抬起头,飞快望了对方一眼。上一任县尊任期已满,调任离开。如今这位是新调来的县令,二十七八的年纪,很年轻,眼神锐利。
官员的袍服有相关规定,不得更改。但鞋子和佩饰却是自主添加。
新县令看起来家境颇为宽裕。
杜长兰打起精神,他一副明俊翩翩的好相貌,令人很有好感。
新县令注意他半束发,道:“你还未及冠?”
杜长兰起身回话:“回大人,还有半年光景。”
新县令颔首,“不必如此拘谨,坐着回话就好。”
他又拣了几个问题询问,杜长兰对答流利,并于支吾之态。新县令对他颇为满意。
所以话毕,新县令端起茶盏拨了拨,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端着托盘行至杜长兰面前,里面盛着一只锦缎荷包。
杜长兰明知故问:“大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