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兰:???
崔遥实在忍不住话语里的笑意,飞快道:“昨日又下了碎雪,寒风飘飘,白纱黑字绝命诗,差一对挽联就是灵棚了哈哈哈……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哈哈…”
陆元鸿神补刀,“幸好钱秀才没学长兰搬几盆菊花,否则乐子更大了。
“哈哈哈哈哈。”
崔遥笑的前俯后仰,整个人跌坐在地。
宋越扶起崔遥,也笑道:“现在众人都说钱秀才东施效颦。钱秀才羞于见人,现下请假不来了。”
陆文英总结:“可见这宴会,不是谁都能办好的。”
像这种大型文会,除非有财力的郎君,一般人几乎不会办。
但十几二十人的文会倒是不会少。
众人行至学堂,用过午饭,回去时陆文英忽然道:“其实那首诗,也是钱秀才冤枉。”
因为那首诗只是写梅花写冬景,词意平和。那位官员也并非受贬,他只是运气不好,刚到了任上就病死了,所以那首单纯赏景的咏梅诗成了绝命诗。
“况且我瞧着那首诗不是钱秀才的字迹。”
话语一顿,陆文英摇摇头:“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谁让主办这场文会的人是钱秀才。不算钱秀才头上,算谁头上。
这也是附庸风雅不成的经典反面例子了。
宋越心道,众人只看见杜长兰用了布料和点心钱。但真正值钱的是绢布上写的诗赋。
钱秀才闹了一场笑话,不过众人心思都在念学上,笑过一场就算了。
马上要季考了,众人都盯着季考奖励,若是得了赏银,这年关也好过啊。
杜长兰也盯着头名位置,季考奖励加上之前县令赏他的六两银子,足够过一个好年了。
到时候得了钱,给他爹娘买几身冬衣,家里小辈们正在长身体,一年到头,也该敞开肚皮吃顿肉才好。
县学后门,笍儿隔六七日给杜长兰送书,皆是严奉若亲手誊抄,还有严奉若的私人注解。他不明之处,还特意请教过李珍,很是贴心周全。
杜长兰又一次接过书,对笍儿道:“同你家公子说,我这次季考得了头名。其中一题正好是他上次给我那本书里提的,这份荣耀有他一份。”
笍儿弯了眉眼,“恭喜杜相公,这话我一定给我家公子带到。”
随后他坐上李府马车,走远了。
杜长兰将书籍揣进怀里,回到院门,继续像海绵一样疯狂学习。
转眼逼近年末,杜长兰带着儿子回村了。县学里其他人也各自坐上牛车或马车,回到自己家处。
而有一人不同,他缩在狭小的骡车内离开这座热闹的县城。
钱秀才看着空荡荡的茅草屋,一脚踹翻瘸腿的马扎。
“陈芨,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回乡!!!”
谁能想到那首让他在文会上出尽洋相的绝命诗,居然是陈芨暗中捣鬼。他堂堂秀才,竟被一个功名都未有的书生耍了。
简直奇耻大辱。
钱秀才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付令沂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当初是陈芨自己离开县学,怎么能怪他身上,如今还报复他。经此一事,钱秀才恐怕是彻底恼了他。
付令沂脑袋眩晕,感觉前路渺茫。
他不明白,当初他才是学堂里学的最好的人,怎会到这般田地。反而是崔遥那群蠢货愈发好了。
苍天不公。
乡试·一
今岁无甚大事,众人欢心愉悦过年,杜长兰在家中待至元宵后,才携子回县。
然他刚进县学,就被人围堵了。
杜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