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严奉若困中觉,杜长兰将儿子带回他们的住处,指导儿子描红。
杜蕴小脸紧绷,认真极了,杜长兰温和道:“不要紧张,肢体放松些。”
小孩儿顿了顿,吐出一口气,杜长兰又看了两眼,确定没问题才离开。
这一练便是半日,期间杜蕴歇了两次,他看着案几上自己写的一沓字,心里充满成就感。
小孩儿搁下笔,捧着自己半日成果小跑到杜长兰案前,目光明媚而殷切:“爹,您看。”
杜长兰接过儿子的描红,每一张都认认真真看了,用毛笔挨个圈出不足,小孩儿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忽然外面一声异响,父子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黑。”
杜长兰用镇纸将儿子的功课压住,父子二人朝外去,下一刻古庙后院响起尖利的叫声。
小崽儿灵活的像只小猴子,嗖的蹿进杜长兰怀里,畏怯不已。
杜长兰一边安抚儿子,一边警惕院中缓缓蠕动的蛇,始作俑者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可怜巴巴的望着杜长兰。
那厢屋里也传来动静,杜长兰忙道:“莫出来,大黑叼了条蛇回来。”
小童立刻将严奉若护在身后,隔着一扇木门喊:“杜公子,那蛇有毒还是无毒。”
杜长兰道:“无毒。”
小童松了口气,还要细问,院外却没了动静。
严奉若道:“开门,我去瞧瞧。”
“公子,蛇物恐怖,莫害了你心神,还是小的去瞧。”
小童打开一条缝儿,闪身出门,正好撞见杜长兰捡了蛇尾狂抡两圈,狠狠砸在树干上,如此一番,那蛇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童闭上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杜长兰一滞,从善如流的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杜某为众生舍小生,皆为无奈之举,佛祖见谅。”
小童嘴角抽抽,好一个为众生舍小生。
那蛇估摸着四尺来长,也算长了些年头,原本安生待在山中,竟叫这黑皮杀才拨弄出来,命丧杜长兰之手。
真是罪过罪过。
但小童转念一想,今儿除了此物,省得惊扰他家公子,倒也是桩美事。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小童赶紧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杜长兰唤小童去取布袋,他将蛇收拣了,这才对门后的儿子道:“无事了,出来罢。”
刚才杜长兰安抚住儿子,就将人塞屋里了。
杜蕴看着灰扑扑的一团布袋,小心脏还在怦怦跳,刚才真是吓坏他了。
这会儿理智回神,小孩儿想起刚才失态尖叫,瞬间涨红了脸,他都不敢抬头,又忍不住抬头,小小声唤:“爹,我…我…”
杜长兰朝他比大拇指,“蕴儿没有被吓哭,真是十二分勇敢。不愧是我的儿子。”
小崽儿本就过快的心跳,一下子跳的更快了,砰砰砰,恨不得要跳出他的嗓子眼。
浑身的血液活似争先恐后涌进他的大脑,一张小脸涨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小脸蛋热热的,大眼睛润润的,连耳朵都烫烫的。
杜蕴双手握紧拳,大声道:“这次我没有被吓哭,下次…下次我也不会被吓的大叫!!”
杜长兰笑着点点头,晃了晃布袋子,问儿子:“要不要看看。”
顿了顿,杜长兰补充一句:“放心,它不能动弹了。”
杜蕴眼皮子一跳,眼里激动又感动的泪意差点退回去,犹豫的望着他爹手里的布袋,半晌郑重道:“我看。”
吃人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