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时分,一辆奔驰轿车停在了盘古山景区停车场。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这就是要回盘古山脚下大法沟的青山和彩云。
此刻,驿城青山香油厂的王会计正在紧锣密鼓的为厂里下一步的工作忙活着。这个小伙子别看年轻,脑袋瓜子灵光着哩。他学过经济理论,在学校,对“股份制有限责任公司”
、“上市公司”
等概念背得滚瓜烂熟。业务熟,账目清还不是他的主要亮点,他的最大亮点是“干未活”
也就是前工作。王会计现在已经着手统计青山原有的资产了,等厂长青山回来,有关人员就可以对这些资产进行价值评估了。
去大法沟没有车道,只有一条很陡峭的鸟肠山道,被前来朝拜的村民踩得明晃晃滑溜溜的,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银蛇爬行在山坡。只有徒步小心行走才能到达。他们先步入大殿朝拜了盘古爷和三皇五帝,然后来到后殿边的平台上,青山不经意间双手叉腰,仰视望天,蓝天上涌动着白云;俯瞰大地,无极的沧海桑田;站在山巅之上的人,胸中翻滚着盘古风云。
彩云看看青山,咯咯地笑着说“我猜你又在抒豪情,立壮志了。”
青山哈哈大笑说“我没有那么伟大,现在没有你们的支援,我连个油厂都保不住,哪有豪情可抒!我倒是想起了,当年咱们两个带领学生,在盘古山腰活动的场景,那天,我竹笛吹得非常激情。”
彩云说“那是我在大法沟生活将近二十年中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天。天高云淡,秋风送爽,雁阵从高天上飞过,漫山遍野盛开着野菊花。女孩子们把最漂亮的花插在我头上,说我像个新娘子……”
青山说“那时候,你像没经过任何雕饰的璞玉。青春、稚气、纯美。”
“你知道吗,你的笛声让人陶醉,我差一点没向你真情告白。”
彩云现在也是过来的人了,说话也不忌讳。
“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听到小女生说你新娘子的时候你那个娇羞迷醉的样子,差一点让我情绪失控。”
彩云把旅游鞋带子系紧一些说“走吧,我们下山吧!”
青山扎好下山的架子,两手在嘴上做个喇叭状大声喊“大法沟,我们回来了!”
“李老师,你说,咱还能见到当年的学生吗?”
“肯定见不到了,他们要么上大学了,要么当兵去了,要么外出打工了。就是能见到,彼此也就不认识了。”
彩云说“我走后,还着实想她们了一阵子哩。”
“能不想吗,他们虽然调皮、淘气,但也很可爱哩。”
正在他们回味往昔甜蜜岁月的时候,田园和回来看老娘的堂妹田彩正在闲聊。原来晌午青山带着一个美女从轿车里下来进了家门,田彩正好看见了。吃过饭田彩在门口又看见青山他们开车走了,就溜到了田园的家。
“园姐搁家吗?”
“搁家哩,来坐吧,彩妹。”
“我上午看见青山哥跟一个洋气的美女来家里了,她是谁呀?”
“是青山请的上海工程师的闺女,是个律师,给青山的油厂投资哩。”
“我看车不在了,他们走了?”
“到大法沟去了,她是上海知青回城时留在大法沟的女儿,你青山哥在那里教学时就认识她了,当年你青山哥给我吹牛说人家还喜欢过他哩。他们去大法沟了,去看看乡亲们。”
“这女的长得真好看呀!穿的也洋气,跟那仙女儿一样。园儿姐,你咋不跟着去哩,也坐坐高级轿车拽胡拽胡。”
“你青山哥拐家里就是让我跟着去哩。”
“那你咋不去哩?”
“我跟她又不熟,再说人家现在是大上海人,又是大律师,我这土里土气的农村妇女给人家没话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