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倩父亲单位分了新房子,家里除了父亲和后妈外,再就是弟弟了。那两个拖油瓶姐妹,姐姐已经出嫁了,妹妹上学不在家住。父亲家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就暂时在父亲家安顿了下来。她再一次体验了寄人篱下的痛苦。此时的李倩已经不是从前的李倩了,她是成过家的人,已经不把父亲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她知道那是父亲和继母的家,住在这里不再像以前那么仗义。在她讨厌的继母面前装出一团和气的样子,每天从市场收完摊子回来,硬撑着疲劳的身体帮着继母干这干那。
父亲对她闹离婚的事儿也无能为力。不免埋怨她说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离婚,那孩子怎么办呢?”
李倩说
“等孩子大一大,我就把她接过来。能生她我就能养她。”
父亲说
“带孩子找对象那么容易啊。”
李倩的话更是噎人,她说
“带两个孩子的女人你不也娶了吗?”
一句话噎得父亲哑口无言,她这是对继母和她的孩子不满的流露。
苦点儿累点儿她都能坚持,最让她受不了的事情是每个周末继母的女儿抱着孩子回来时,免不了勾起她对自己孩子的思念,她决心尽快把孩子带在身边。她知道把孩子带着身边会影响她重组家庭,可她生了她就要养着她,她别无选择,做妻子的责任可以逃避,做母亲的责任不可以逃避,孩子跟前不能没有妈。
她很想挣大钱,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哪怕是一个单间也可以。可是她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弱女子,两手空空的哪里能挣到钱呢。折腾了半年多除去花销也没有攒下几个钱。
李倩在父亲家已经住了半年多,马上就要过年了,趁年前销售旺季多批了一些蔬菜,打算能多挣一点钱,好给女儿买点吃的穿的玩儿的,她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女儿了。
她一直没有固定摊位,买一个摊位需要很多钱的,她没有钱。这次她批了蔬菜比较多,就在靠门边的地方临时租了一个床子,把批来的豆角、蒜薹、芹菜、西红柿、青椒等一袋袋的堆放在床子旁边。今年的生意还不错,到农历腊月二十七八已经买出了一大半,本钱已经出来了。剩下的不管卖多少钱,都是利润了。看看没有卖完的十几编织袋的菜,全卖完就能赚不少钱呢,她心里甜丝丝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头一天还是刮南风,化得冰雪稀里哗啦,一夜之间就转了北风,气温骤降。虽然李倩事先有所防备,还是有一部分菜遭到了寒流的袭击,冻坏了三分之一的蔬菜。站在那堆冻菜面前李倩欲哭无泪。如果能有一个人提醒她或帮她多加一些保温措施,就不会有这样的损失了。她累了,疲乏了,不想再做生意了,还不如打份工省心。
这段时间里,曾道枚多次去找李倩,劝她回去,也找岳父帮忙,都被她拒绝。
春节过后,李倩找了一份饭店服务员的工作,给人打工挣一个是一个,不会赔本。干了两天,觉得饭店服务员太辛苦,工资又低,时间又长,就打起了退堂鼓。
在父亲家住着很压抑,看人家脸色行事,还给父亲增加心理负担。自己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老大不小了,本应该为父亲做点什么,反倒给父亲添了很多麻烦,不能再这样了,得找一个住处。为了省钱,在一片规划拆迁的小区租了一个单元房,很便宜。父亲帮她拾掇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虽然陈花花经常来他这里买菜,也多次试图要重叙旧情,她几次动心,但她克制了。没有答应他是因为她想让陈花花给她一个承诺。
现在不做生意了,自己也有了住处,她想,陈花花的父亲是矿务局副局长,何不让他帮忙在矿上找一份工作呢?说不定还能找一个“铁饭碗”
的丈夫呢。如果能和陈花花在一起那是最好的,她听说大单位食堂管理员是个肥差,有他不会吃亏的。这样一想,更加坚定了她离婚的决心。
现在就找陈花花。她来到楼下小卖部,用那里的公用电话拨通了陈花花的手机。
李倩没有手机,陈花花要找李倩很不方便,就想给她买一台手机,可是被李倩拒绝了,陈花花不解地问她为什么?李倩说,一个卖菜的拿着手机让人笑话,再说电话费很贵,有条件再说。当时的李倩思想还很单纯,为人还很淳朴。
拿起公用电话,掏出一个小本本,拨通了陈花花的电话。李倩说
“陈花花,我是李倩。我已经不卖菜了,打算找份工作,你要有时间能来帮我参谋参谋吗?”
陈花花急忙说
“能啊!在哪里?”
李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