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免提,自然边上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贺君觉得蒋先生办公室里头的空气瞬间冰冻了起来,背后似有两把淬毒的刀,直直射过来。贺君口干舌燥德摸了摸头发,听着电话那头不知情的许连臻娓娓道来:&ldo;贺先生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rdo;似乎担心他有所顾虑,许连臻在那头还连连保证:&ldo;贺先生,请你放心,就一次,一次而已……以后绝对不会来麻烦你的。&rdo;贺君看着某人递过来的字条,照念:&ldo;为什么找我呢?&rdo;许连臻怔了怔,好一会,声音缓缓低了下来:&ldo;我不认识其他人……&rdo;她仿佛感应了什么,忽道:&ldo;贺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如果对你造成困扰的话,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rdo;贺君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同情似怜惜……好在某人的指示递过来了,他忙不迭地道:&ldo;不会,怎么会是打扰呢。小事一桩,我一定帮忙。&rdo;许连臻放下了心头重压,松了一口气:&ldo;贺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rdo;边上的蒋正楠,脸色阴霾,仔细一瞧,可见他握着文件的手指因为用力此刻正微微泛白,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贺君等许连臻一挂电话,忙识相地躬身道:&ldo;蒋先生,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出去了。&rdo;身为蒋正楠的特助,他自然知道一些蒋正楠和许连臻之间的事情。他向来恪守特助本分,看到的当作没有看到,知道的当作不知道,从来不会刻意去关注打听。毕竟女人对蒋正楠而言,那当真是多了去了。开始只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蒋正楠对她是有点不太一样的,一直到许连臻和蒋正璇被绑,那个时候他才第一次明白,许连臻是独一无二的不同。可是再怎么不同,蒋先生后来还是让许小姐离开了。犹记得最后一次与许小姐见面,蒋正楠就在车子里,隔了咖啡店干净通透的玻璃,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车子后来开到了海边,蒋正楠一个人在冰冷的沙滩上待了许久。最后离开的时候,蒋正楠把许小姐的随身项链和手机都扔到了海里。然后转身,平静地吩咐他:&ldo;开车,打个电话给白葶,说请她晚上一起去听音乐会。&rdo;再后来,蒋正楠便如以往一般,不时地与其他女子约会。一切如常,仿佛许连臻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蒋正楠搬出了原来住的别墅,吩咐贺君找相关的设计师重新装修。贺君曾将将设计师的图纸给他过目,可蒋正楠头也不抬地对他说:&ldo;就按这个图纸施工吧。&rdo;语气平淡得仿佛与他无任何关联。贺君不好多说,便按他的意思安排了。贺君也曾以为许连臻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就如船过水无痕一样。可是不久,监狱方面的姜狱长便打来电话过来给他,说许牟坤检查出来得了肺癌。贺君挂了电话,第一时间便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蒋正楠。蒋正楠听后沉默了良久,贺君见状,便也退了出来。后来,蒋正楠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姜狱长的电话。详细地询问了保外就医的情况。然后便安排他出面向有关方面打了招呼,办妥了保外就医的事情。甚至连医院方面,都是在蒋正楠眼皮下贺君亲自联系的。可就算如此,蒋正楠从头到尾再也没有在贺君面前提过许连臻的名字。方才他正巧在蒋正楠的办公室里,因电话随手拿在手里,许连臻一来电,贺君便不由地一愣。蒋正楠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ldo;谁的电话,怎么不接?&rdo;贺君踌躇了数秒,才回道:&ldo;是许小姐的。&rdo;蒋正楠面色一滞,数秒之后才示意他按下免提键。蒋正楠一直缄默不语。贺君才关上蒋正楠办公室的门,因听办公室里头&ldo;噼里啪啦&rdo;一阵折腾之声传来。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就好像两人从未认识过一样。从未认识过!蒋正楠双手撑着桌面,望着凌乱的一切,呼吸重而紊乱,脸上浮着受伤的表情。原来他对她而言,那一年多的日子对她而言,从来都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