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在天空
浪在海流动
这世界太多
无法掌握的梦
当你将离别握在我手心
我听见爱被悄悄捏碎的声音
你不懂你不要的我的心
会随你松开的手而喊停
我试着微笑试着拥抱
在每一秒
我不想看见闭上的眼睛
害怕你最后化成泪流出手心
——王力宏《流泪手心》
1
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娱乐城,建在地下名叫“帝宫”
,里面集餐饮、舞厅、游戏房、网吧、溜冰场等娱乐设施为一体。其中录像厅每天晚上连续放三场片子:一场美国大片,一场香港片,还有一场欧美或者日本a片。录像厅里的座位是那种包厢式的,放前两场片子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人,等到第三场的时候男男女女开始疯狂涌入,一对对往包厢里钻。基本上屏幕上“战斗”
激烈的时刻包厢里也是战火缭绕,上上下下一片呻吟之声,蔚为壮观。
“帝宫”
内的网吧也是我们学校混混们的活动大本营之一,2ooo年最流行的电脑游戏是当属“帝国时代。”
当时网吧里硬件之烂是现在幸福的你所无法想象的。cpu大多是赛扬366,显示器是14寸的模拟机,网络也不好,经常玩到一半脱机。然而这一些根本就无法阻挡我们把最大的热情投入到电脑游戏之上。那个时候,我们会为怎么样才能把“帝国时代”
第一级的升级时间加快半分钟而绞尽脑汁;为在第三级造27个农民还是28个农民争执不下……,我玩游戏最高纪录是连续操了2天2夜,最后走出帝宫的时候东南西北黑夜白昼都分不清了,而我们屋的杨三儿更猛,他大四的时候曾有过连续29个通宵的经历,被我们惊为天人。
现在的我实在无法忘记在帝宫昏天暗地联机打游戏的日子,一年后的一个夏日夜晚,我和陈淞穿着裤衩躺在上海南汇区的一个农场的楼顶上看着不远处浑浊的大海厚颜无耻地吹牛之际,我们惊讶地现对于游戏生活的经历是那么相似。于是我们尽情回忆着那段美丽的岁月,可是回忆着回忆着就开始伤感,那些逝去的日子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心中的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倒了,很多似乎已经遗忘的温情一下子充塞在心头,我开始记得冬天的早上全宿舍的人都蹜在被窝里然后伸出个头看《相约星期六》,也开始记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声争论学校哪个女孩子的乳房最为饱满,臀部最为雄浑,而有的夜晚会心血来潮地跑到操场上到处寻觅打野战的男女……
这些醋酸的,雄性的回忆现在都一无例外成了我感伤的理由。
2
差不多到了大三的时候,我们专业那些所谓的游戏玩家渭泾分明地分成了两大拨,一帮专攻电脑游戏,还有一拨迷恋街机。大体上而言,玩电脑游戏的混蛋们看不起玩街机的混蛋,觉得这么大了还去玩街机太傻B了,而玩街机的混蛋们更看不起玩电脑游戏的,认为他们都是弱智。这两拨人个个心比天高,鼻孔朝天赤裸裸地瞧不起彼此,大有水火不容之势。而我在玩游戏这方面则充分体现了博爱的宽广胸襟,我既玩电脑游戏也玩街机,并且玩的都很成功,对此我的形象类比是:假如你是一个成熟的嫖客,那么在你嫖娼之前有必要去分清是中国妓女还是外国妓女吗?
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我这个生动形象的理论,他们继续互相谩骂,彼此蔑视,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我最为钟爱的街机游戏是“格斗九七”
,也就是“拳皇”
,说起来我和我的好兄弟顾飞飞还就是通过打格斗认识的。
“帝宫”
的上面就是一个名叫“小世界”
的街机房,“小世界”
里的机器特别多,也很潮,整个上海都难找出第二家规模可以与之媲美。因此“小世界”
人气很旺,里面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能看到,在“小世界”
里我经常能看到我们系的一哥们,此人高且巨瘦,形如麻秆,皮肤黝黑,长长的头永远蓬乱着,弯弯曲曲罩在头上像一个大帽子,然后一副黑框眼镜恰如其分地把他和民工行之有效地区分了开来,微薄地证明着他还是一知识分子。
麻秆仿佛寄养在“小世界”
里一样,无论我什么时候到“小世界”
玩都可以看到他背着个双肩包手里颠着游戏币晃来晃去,麻秆每次见到我都要上来和我单挑97拳皇,还好麻秆格斗作风颇为正派,不会像一些无耻之徒一样空必杀技,实力也很强不在我之下,就这样格斗了一段时间我们互生好感,可却绝少讲话,顶多有的时候谁忘记带打火机时会说一句:“嘿,哥们,火机借用一下。”
2ooo年4月的一个傍晚,我百无聊赖,完全没有心思上网或者玩游戏,于是躺在床上边抠脚丫边思考了人生,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生活是一个巨大的无聊场,而思考人生则是世上最为愚昧可笑的行为。明白这个真理之后我决定到操场上跑步,无论如何流点汗要比思考人生有意义得多。
跑步的时候我物我两忘,完全忽视了那些在操场上正互相大力抚摸对方的男女,最后等停下来到司念台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上面坐着一人,远远看去此人低头抱脸,腿动也不动地悬在空中,犹如死人一般,等走近才现他的双肩在急剧抽搐,伴随着抽搐还有他低低抽泣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一个的男人哭泣显然是值得别人去研究的,于是我走到那人面前且小心翼翼看着他,他哭了半天后来大概累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结果我给乐了,我说这不是那个成天泡在“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