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溺被后院的动静吸引过去时,单父已经被钳制回了病床上,满嘴鲜血,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但钟溺清楚,单父嘴里的那些血其实都是单珹的!
单珹修长的脖颈上破了一个大血洞。
钟溺活了这么多辈子,除了电视剧古装戏里砍头、自刎的桥段,她再没见过哪个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脖颈浴血。
当时单珹的脖子涌出了太多的血,佣人们七手八脚上前帮他用毛巾按住血洞,可那些血还是快渗透了白色毛巾。
钟溺一时愣愣站在原地,混乱中被人撞倒也毫无知觉。
那一刻,她眼中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小很小,视野范围内,除了单珹脖颈上的艳色再看不到其他。
很多人从钟溺身边经过,钟溺在地上被挤得滚了几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人的脖子那该是多脆弱的地方啊?
脖颈上的大动脉一旦受伤破裂,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所以……单珹又要死了吗?
后来,忙忙碌碌的人群远去,周遭渐渐归于平静。
等钟溺再回过神来,单珹脖颈上按着块巨大厚实的纱布,直的长腿折叠弯曲着,已经蹲在她跟前不知蹲了多久。
“怎么能哭得这么逼真?”
单珹语气毫无起伏。
他脸上既没有自己差点颈动脉破裂的心慌后怕,也没有被亲生父亲所伤的失望难过,整张完美遗传了单父五官所有优点的面庞上,无悲亦无喜。
他平视着坐在地上的钟溺,唇角缓缓上扬,看似噙了点浅淡笑意,但眼底的神色又同时倦怠得那样厉害。
单珹说:“哭得这么凶,哥哥都要当真了。”
而钟溺彼时正忙着打哭嗝,于是便只能不明所以地跟着回视对方。
单珹流了挺多血的,身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换,所以衣领上大片大片的血渍,衬得他整个人反倒寡白寡白。
不过单珹本人十分冷静,和他自身的sss级镇定类信息素完全一个风格。
他蹲在钟溺面前,用滚烫灼热的拇指随手抹了抹钟溺脸颊上的湿痕,冷感的声线第一次听起来竟有一丝温柔。
“等哥哥老了,都不用花钱雇人给哥哥哭丧了。”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单珹轻声道,“以后,你来给哥哥哭好不好?”
那时的单珹早已完成了从少年到成人的变声,嗓音低沉磁性,说这话时似私语呢喃又好似哄骗小孩儿的狼外婆。
钟溺顿时毛骨悚然:QaQ
哭个锤子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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