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兰妃那高傲的性子,就算她对那个孩子满心期望,孩子没了,她或许会非常地伤心不甘。
可她也万万不会,因为一个还没成型的胎儿,就走到自缢这一步啊?
王瑛的面色,极为难看:“奴婢亲自去瞧了,兰妃死得透透的……不像是作假。”
“陛下得知了,什么都没说,只吩咐人准备一副薄棺,将兰妃抬出去,简单办理后事。”
皇后的心,忍不住急跳了几下。
她攥着拳头,在殿内来来回回地走动。
“这事不对劲……兰妃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怒了皇上,所以才……才招惹了杀身之祸。”
王瑛不由得一惊,她看向殿门外,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问:“娘娘的意思是,兰妃不是自杀,而是被杀?”
皇后的脸色惨白,她寻了个位置,喘着粗气落座。
“依着兰妃的性子,她决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而自杀。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怎么会走到自缢这一步?”
“再说,就算她自缢而死,那也是为了延绵皇嗣而亡,这是有功之人。可陛下非但没有厚葬她,反而让人准备了薄棺,简单安排她的后事。这是连妃位的规制,都不给她。更别提,能让她葬入皇陵了。”
王瑛眼底满是忐忑,“难不成,兰妃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陛下?”
皇后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她只觉得,前途一片迷茫。她第一次对萧玄墨产生了,深不可测的感觉。
她好像,突然就看不懂这位年轻的帝王了。
他似乎表面看着温润如玉……可这如玉的外表下,似乎藏了一颗,旁人无法窥视,无法靠近的心。
整个后宫,因为兰妃的死,就这么平静下来。
萧玄墨只对皇后说:“好好地管理好后宫,其余的事情,你无须理会。”
皇后在他那张淡漠无波的面容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压迫气势。
她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问,只恭恭敬敬地俯应允。
萧玄墨再没逗留,转身离开翊坤宫。
自此,他更不踏入后宫一步。
即使前朝臣子,上折子,劝慰他承担起延绵皇嗣的重任,他也无动于衷。他们上折子,说他们的,他只顾着埋头处理朝政,权当耳边风,一概不理。
这些消息,早就有人,传递给了萧廷宴。
萧廷宴看着信中的内容,不由得紧紧蹙眉。
云鸾这些日子,都在坐月子。
这些事情,他也不想让她担忧,所以他并没有对云鸾提及。
他当即便给萧玄墨回了信。
在信中,他叮嘱萧玄墨,不要一心扑在政务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适当的时候,还是要在后宫雨露均沾,以安臣民之心。
萧玄墨收到了信,自嘲地勾唇笑了笑。
皇叔这份叮嘱,可真是有意思……居然劝他,让他在后宫雨露均沾。
如果这个皇位,是皇叔在坐,他能面不改色地,去碰那些他并不喜欢的女人吗?
萧玄墨并不将萧廷宴的劝说,放在心上。
于男女之事上,他的心早就死了。
他也没有资格,再去祸害那些无辜的女人。
——
一个月后,云鸾满了月子。董珂做主,办了一场盛大的满月宴。很多人都慕名而来,送来贺礼。
云鸾与萧廷宴分别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招待着前来赴宴的宾客。
开宴的时候,云倾与周仝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邺城。
云倾在满堂宾客的诧异中,朝着坐在位上的云鸾,大喝一声:“小四,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