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陈凤芝跟姐姐裴逾绾已经张罗着要去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二。
每逢裴逾明月考就打牙祭,这几年来差不多成了他们家的惯例。裴逾明还挺期待的。
母亲跟姐姐麻利的做好了晚饭端上来,一盆红烧肉,一盘肉酿茄子,一盘香煎豆腐,再有一大碗白菜炖粉条。
裴逾明看得满口生津,这等份量的好菜色可是少有吃到的,哪怕是以往自己得了魁首也很少也这等丰盛的。
裴逾明不禁问道:“娘,今日这菜可真好。是有什么喜事吗?”
陈凤芝嗔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们会问,今日你月考,明日又是关粮日,双喜临门所以就做的丰盛点,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裴逾明赶紧赞道:“娘最会过日子了,该俭省俭省,该大方的大方。真是过日子的好手。”
陈凤芝听得好笑的点了点裴逾明的额头:“你呀,就会说好听话哄人开心。看把你小嘴甜的。”
裴高康却是在旁一本正经的指点女儿道:“正该如此。要痛快的时候就痛痛快快一回,不用翻来覆去想太多的。逾绾这点你要跟你娘好好学学。”
裴逾绾认真点头:“嗯,爹,我记下了。”
陈凤芝笑逐颜开的摇摇头:“你们啊,就会哄我开心,这点子事儿算什么?”
陈凤芝一边说一边麻利的将红烧肉往一个空盘子里拣,拣了满满一盘子递给裴逾明:“逾明,这盘子肉给你大父大母送过去。”
裴逾绾端着盘子就往祖父母居住的正堂走去。
他们裴家乃是一个有十多间房子的院子,房屋其实不少,奈何枝繁叶茂,几家一分就不够看了。
现在他们家四代同堂,祖父以下有四房人口,大伯裴高树,其下有四子三女,三女已出嫁,儿子除大堂兄成亲有子而外其他都没成亲;
二伯裴高民,其下三子一女,女儿未嫁,儿子也是除长子成亲有子而外也都没成亲;
三伯裴高书,其下五子俱未成亲;
再下来就是他们幺房,他们四房人口简单,除父母外就他跟刚刚及笄的姐姐裴逾绾了。
当时分家时他们四房人口少,就只分了两间厢房,一间爹娘住,一间隔断了他们姐弟住,厨房就在原来的厨房旁搭了个小房子,倒也勉强够了。
其他房都是分的三间,可即便如此,现在也越来越住不开了。因着没房子,成年的堂兄们都不好找媳妇,所以家里现在光棍一大堆。
家里穷成这样,可祖父祖母的排场可是一点不带少的,听戏唱曲、酒楼赊账、踏春登高、佛寺上香布施、人情打送、置办新衣、出门坐车雇仆等等不一而足。
于是,经常里他们裴家院子三节下院门都快被踏烂了,看这讨债的人数,裴逾明估计他们亏空不少。
裴逾明垂着眼走进正堂,见到裴逾明手上端的东西,正坐在桌旁抽烟袋的裴立乾立即眼睛锃亮的高喊着:“老婆子,拿酒来,拿酒来。”
祖母刘氏闻讯走了出来,看到裴逾明手中的红烧肉一向严苛的脸上也裂开了笑纹问道:“你们家是哪里发财了?”
裴逾明一听,赶紧辟谣:“没有发财,没有发财。是我今天月考考了第一,我爹说要吃点好的庆贺一下才做的。”
刘氏闻言撇了撇嘴不耐的说道:“我们家又不靠读书吃饭,有什么好庆贺的。”
嘴上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手上却是不慢的把肉接了过来放到桌上。
裴立乾看着盘子里的肉着急的催促:“我说老婆子,你磨蹭甚?还不赶紧把酒拿过来?”
刘氏掀了掀眼皮子,一边去拿酒,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老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喝猫尿,喝不死你。”
裴立乾不甘示弱的瞪眼骂回去:“你这死婆子,有本事等会儿你别喝别吃。”
站在一旁的裴逾明见没自己什么事儿,赶紧对裴立乾道:“那,爷爷,我回去了啊。”
裴立乾急急摆手:“去吧,去吧。”
赶紧,赶紧,没人在他才好畅快的吃肉喝酒。
刘氏拿出酒来,老两口相对而饮,吃了几块肉后,想到这肉的出处,裴立乾终是忍不住夸道:“老四家的这个娃娃倒也争气,人也长的好,日后说不得真有出息。”
虽然不大喜欢老四家的,但老四家的俩娃娃确实生的好,见过的人都是夸长的标志好看的。
刘氏认同的点点头,忽地想起什么眼睛一闪说道:“嗯,老四家的俩娃娃长的很不错,逾绾也是人见人夸的。”
裴立乾听得心里突的一动:“说来,逾绾已经及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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