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里看着他们笑,&ldo;原来你们认识。&rdo;钟越对她介绍:&ldo;这就是何如初。&rdo;心中的震惊仍没有消褪。范里吃惊不已,连声说好巧好巧,对一头雾水的夏原解释:&ldo;我们是来找何如初的,没想到你们在一块儿。更巧的是,大家都认识。&rdo;四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是难得的缘分。夏原忙站起来让座,招手叫服务生,四人重新坐下。钟越看着对面形象气质大变的何如初,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只是当着别人的面,最简单的都问不出口。范里好奇打量他们,笑说:&ldo;钟越,你这样急着找何如初,有什么事儿吗?&rdo;钟越微微点头,不答,好一会儿说:&ldo;何如初,你这个样子,若是走在路上,一时走了眼,以前的同学恐怕都认不出来。&rdo;何如初低头,掩饰xg喝了口饮料,问:&ldo;变化这么大吗?只是剪了头发而已。&rdo;夏原很感兴趣她以前是什么样,催着让她说说。钟越笑着代答:&ldo;她以前头发很长,老爱穿卡通图案的衣服。我们大家曾笑她是卡通人物。&rdo;何如初忙问:&ldo;我怎么不知道?&rdo;钟越微笑:&ldo;哪里敢让你知道,又不是不要命了。&rdo;夏原笑起来,&ldo;何如初,没想到你这么剽悍,一点都看不出来。&rdo;何如初摇头苦笑,连声分辨不是的,不是的,一脸认真的神qg。弄的范里都笑起来,&ldo;哎呀,何如初,你真可爱。&rdo;她见大家都在笑,讪讪地不说话了。大家说了几句闲话,范里想钟越心急火燎地找何如初,只怕有事,当着自己和夏原的面不好说,于是邀着夏原先走了。夏原送她回宿舍,路上说:&ldo;这个钟越跟何如初又是怎么一回事?&rdo;范里沉吟了一会儿,说:&ldo;听钟越说,俩人以前是高中同学。何如初好像出了什么事儿,他急着找她,一刻都等不得。&rdo;夏原转头,&ldo;哦,是吗?&rdo;轻轻一句带了过去。钟越那个人,遇事沉稳,可不像是会轻易着急的人。俩人心里虽各有想法,却都没有说出来。这里,钟越看着何如初,叹气说:&ldo;你变了很多。&rdo;刚才也说过这样的话,此刻全然是两样的心qg。何如初勉qiáng笑了下,说:&ldo;都上大学了,不是小孩子了,跟以前当然不一样。&rdo;钟越从未听过她这样萧索黯然的语气,抬头看她,往日纯真无瑕的眉眼似乎已有了哀伤,心里堵堵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微微抱怨:&ldo;你人在这里,也不跟我们联系。你知道,我‐‐&rdo;硬生生打住,没有说完。何如初抱歉地笑,&ldo;不是我故意不说,先前我并不知道你也在清华,大家在哪都不知道,也没有联系方式。高考,估分,录取的事我一概不知。&rdo;钟越沉默,问服务生要了纸和笔,说:&ldo;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rdo;何如初说了。他端端正正写在纸上,小心翼翼收起来,放在里面的口袋里。沉吟半天,还是问了出来,&ldo;高考完,我打电话找过你,还问过许老师,一点都不知道你的消息。你‐‐还好吗?&rdo;何如初来回拨弄手里的吸管,眼睛看着某处发呆,缓缓说:&ldo;这几个月,我在美国待着呢。家里‐‐出了点事儿。姑姑在美国定居,就把我接过去住了几天。本来说让我在那边继续升大学的‐‐&rdo;钟越问:&ldo;那为什么又来这里念了呢?&rdo;她用勺子挑了块冰出来,含在嘴里,直到完全化了才说:&ldo;那里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整日整夜说英语,又快又难懂,粗声粗气的,东西超级难吃,说话做事跟我们反着来,什么都不一样。有一次在街头还看见过持枪抢劫‐‐反正不喜欢,就回来了。&rdo;以前从没有想过出国念书,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心理上所受的冲击更大。钟越默默点头。她左右看了看,说:&ldo;大家都吃完饭了,咱们出去说吧。&rdo;俩人沿着柳堤慢慢走着,深秋的微风chui在身上,虽有凉意却不觉得寒冷。钟越想起来,问:&ldo;韩张早就知道你在这儿吗?&rdo;她摇头:&ldo;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我来这里念书,除了家里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钟越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缺考,却始终不敢问出来,一直按捺着,说起其他事来,&ldo;有一次我在图书馆,像是见到你,抬头找时,却不见了。&rdo;何如初笑了笑,说:&ldo;好不容易办了一张你们图书馆的卡,我统共只去过一次,是为了借参考资料。我是九月底才回的国,直接就到现在这个学校参加入学考试,第二天得到通知说录取了,我就来这里念书了。&rdo;钟越问:&ldo;那这中间你没有回上临吗?&rdo;她顿了顿,点头,&ldo;没有,直接来念书了。因为我到的那会儿人家已经开学了,是因为入学成绩特别好,人家才破例收的,所以没有回家。&rdo;特意解释这么多,不能不说是掩饰和逃避。她怎么还愿意回家呢!想都不愿再想。走到桥边,她抬手看了看表,说:&ldo;下午我还有课呢,要先走了。&rdo;钟越便说:&ldo;我送你去教学楼,离这儿挺远的。&rdo;转身又送她回来,随口问:&ldo;都学些什么?跟我们一样吗?&rdo;她摇头,&ldo;不一样,主要是学英语,还有专业课。课本都是英文版的,那些蝌蚪文一看就烦,读起来非常吃力,对着文曲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查。老师基本上是外籍教师,不会说汉语,全英文授课,一碰到专业名词,听得半懂不懂的。跟人家说的一样,ji同鸭讲。&rdo;她都这样,班上的其他同学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是云里雾里,似乎讲台上的外国老头儿说的是法语,听不懂理所当然。钟越安慰她:&ldo;刚开始不习惯,慢慢就好了。&rdo;她点头,笑说:&ldo;以后等我完全听懂了,基本上就成才了。&rdo;钟越又说:&ldo;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学校很好,不论是硬件设施还是师资力量,都很不错,专业xg非常qiáng。只要好好学,将来出了社会,只怕比我们学校的学生还厉害。&rdo;她微笑不语。是啊,只要好好学,到哪都要好好学。教学楼近在咫尺,她站在台阶上,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进去了。钟越看着她右边滑下来的头发遮住了眉眼,很想替她别到耳后,手指张张合合‐‐这样做,毕竟是太冒失了。一个暑假过去,彼此的心境似乎发生了改变,他不敢确定她的感qg是否和往日一样。尤其是再次见她,身边已坐了其他人。夏原,看起来很不错。他还是第一次在清华见有人长得那么好看。下午没课,坐在自习室里左右定不下心来,gān脆收了书本,过来找韩张。韩张见到他有些惊讶,笑说:&ldo;什么风把你给chui来了?&rdo;请他到大讲堂附近的小咖啡馆坐。他笑着摇头,&ldo;我还是头一次来北大,都说未名湖漂亮,正好看看。&rdo;韩张便领着他逛,笑说:&ldo;看多了也就这样,绿化好,比你们学校jg致些。原本就是王爷的府邸,没什么稀罕的。&rdo;俩人沿着白石板铺成的小径一路逶迤走来。钟越jiāo给他一大张纸,&ldo;这是这次同学聚会的名单,一共有十三人,你看看怎么安排好。&rdo;韩张谢过他,收起来,调侃:&ldo;十三,真不是个吉利的数字。&rdo;原以为他是特意送名单过来的,其实打个电话就成,没想到他说:&ldo;我今天见到何如初了。&rdo;大吃一惊,忙问:&ldo;是吗?&rdo;钟越转头看他,眼中神色有些复杂,&ldo;你昨天晚上打电话说有事告诉我,就是何如初的事?&rdo;韩张点头,&ldo;是啊,昨天晚上本想说的,听见你们宿舍有人骂大半夜的打电话嫌吵,想着今天告诉你。早上我还去找了她,匆匆忙忙赶回来上课,转头就忘了。&rdo;没有说何如初叮嘱他不告诉大家尤其是钟越她人在清华一事。又问:&ldo;你怎么碰到她的?&rdo;钟越含糊带过:&ldo;同在清华,总有遇见的机会。&rdo;其实不然,若不是缘分,擦肩都会错过。缘分这种东西,要有缘也要有分,才是好的。韩张迟疑了一下,问:&ldo;那她都说了些什么?&rdo;钟越回答:&ldo;她说她这段时间其实待在美国,所以一切事qg都不清楚。我来找你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缺考,你大概知道。这么大的事,其中必定有变故,我不好直接问她。&rdo;怕惹她再伤心一次。本来她应该快快乐乐在名牌大学就读的。韩张支吾半晌,犹豫着要不要说。后来想,何如初家里发生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于是告诉他:&ldo;她家里出事了。高考那天,她母亲一时想不开,割腕自杀。最后一场理综,她本来走了,又折回来拿东西,家里没人,哭着打电话叫的救护车。所以,就缺考了。&rdo;韩张讲的平平淡淡,三两句就结束了,钟越可以想象其间的惊心动魄。何如初从小被保护的滴水不漏,何尝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心里隐隐作痛,问:&ldo;后来呢?她母亲‐‐没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