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到她又向太后去函,并询问建议是否可以请贵族女子们为驻军募捐,“将士们有的是力气,但雇佣民夫、购置材料,却需用钱,臣妾所谏是否合适,请殿下裁量。”
太后已向皇帝通晓,“这是善事,皇帝。”
她没有再多说,但支持的态度一目了然。是啊,她怎么会不支持。不过是舍两件首饰而已,却能为善事,积善名,太后太久没有露脸了!朕要杀了这个女人,朕要杀了这个女人!皇帝脸色铁青,在屋子里乱转,也只有她,能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偏偏人不在近前,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他妈的天高皇帝远!皇帝懂得————————————归来解剑亭前路,苍崖半入云涛堆————————————甘玉屏骑着毛驴来到卫国夫人官邸,却被告知盛初初并不在家。看门的大爷很和气,“夫人游历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又问她,“这位小姐,是否是夫人在长安城的故知,夫人虽不在,李夫人却在。或者可以留下姓名,我们回来也好告诉。”
甘玉屏怅然若失,“算了,”
她摆摆手,谢过和气的大爷,自己虽从长安来,却不是故知,自己知道对方对方却未必知道她,她一向心性洒脱阔朗,除了对沈骥暗生情愫,再没有做过婆婆妈妈的事情,当下一拱手,“我们再来。”
掉转驴头,和小米二人又来到大营,果然——“大将军去永昌巡边,过几天才能回来。”
小米的脸顿时拉得像坐骑小毛驴儿一般长,甘玉屏倒是极平静,也向着士兵一拱手,“谢了,我们再来。”
沈骥于半月前去永昌巡边,初初在半路上等着他。其实两个人相会的时间并不多,他有他的军务,她有她的生活。而从第一次出游时起,初初就爱上了西南这片土地。时而有昆林的温婉明媚,时而有玉龙雪山的磅礴险峻,区区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她并没有出走太多,但这一片多彩秀丽的山川着实令人着迷。沈骥安顿好随员,轻车简从,只带着几个亲信护卫,快马向约定的地方驰去。当乌篷软索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他心中升起一种欢腾的情绪,像是能把人抓着飞起来。年轻的将军面上却不露,“驾!”
火龙马收到主人的命令,全速向前,把随扈们远远地甩在后面。帘子掀起,从车里露出来的却不是初初,而是一张黑黑的脸儿。漠漠把手一指,“夫人在那边!”
她大声喊道,沈骥略一停,向着她手指的方向行去。苍茫的山野间,一白一红两匹骏马前后飞驰,白马上的女子衣袂飘飘,乌发如绸,银铃般的声音笑着,火龙马却是神驹,风驰电掣一样,不一时便追上白马,沈骥将手一捞,初初像是一只雏鸟落到雄鹰的怀抱里。骏马缓缓停下来,沈骥脸色铁青,“你才学会骑马多久,就敢这么快?”
初初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妾让将军担心了。”
沈骥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女人,每每让人为她操碎了心,殚精竭虑,但没有他们,她自己却一向能活的好好儿的,那娇气和脆弱似乎都是假的,专为了勾人。果然,初初垂下颈子,又恢复了脆弱模样,细细地唤,“将军……”
沈骥只得恨恨地一拍红马屁股,火龙马正扬脖子挺颈子的,对着向他抛媚眼的小白牝马傲娇,冷不防屁股上被抽了一记,生生破坏了意境,登时不悦嘶叫。“小火儿不高兴了。”
这称呼成功地让神驹一抖,沈骥压到美人耳边,“我带你去个地方。”
繁星缀满天际,青山轮廓如描,湖面上倒映出星星的影,宛如宝石缀沉凡间。沈骥将初初抱下马,指着湖中心的小岛,“咱们去那个岛上。”
“可是我不会凫水……”
“没关系,”
男子笑道,“我背着你。”
下水才知道这水竟是暖的,也不像温泉那般热,暖洋洋的很让人舒服。初初伏在沈骥的背上,温软的湖水在两人身上流淌,有许多小鱼好奇地聚到他们身边,一路跟随,初初将脚丫儿一踢,它们哗地慌乱散开,过一会,大概是看这白生生的物事并没有危险,又重新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