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满各种器具的手术室里,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在沈郁眼里变成了一个个拿手术刀的恶魔,他被两名护士按在手术台上捆住手脚,为的医生拿着针管和各种金属仪器朝他走来,紧接着脖子上一痛,随着冰凉的液体被推入腺体,眼前事物逐渐变得模糊,他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郁缓缓恢复些许意识,他费力地睁开眼,依稀听见医生和助理的对话。
“清除标记对腺体的损伤很大,后续可能会有恶心感和短暂性厌食等后遗症,沈先生的生殖腔育不良,呈微缩状态,所以受孕几率比正常omega低很多。。。。。。还会造成。。。。。。紊乱。。。。。。”
洗掉,标记了吗。。。。。。
后面的话沈郁没再听清,他的眼皮变得很重很重,重到让他再次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了。
麻醉过去后,意识清醒,腺体和小腹的痛细细密密蔓延到全身,他捂着肚子,疼的蜷缩在床上浑身冒冷汗,腺体上被缠着绷带,就好像有人拿一把钝刀把表层用力刮了一遍。
还没等这股疼劲过去,胃里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他趴在床边干呕不停,陈阿姨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忙把他扶起来,心疼地帮他顺气,“快喝点水顺顺。”
沈郁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一些,清瘦的小脸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从泪腺里涌出来,他抓住陈阿姨的手,“姨姨,好疼。”
陈阿姨鼻子一酸,她是真的心疼这孩子,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沈郁就是碍了顾英羿的眼,她也是omega,知道洗标记有多疼,腺体也要切开进行手术,可想而知沈郁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她拍了拍沈郁的后背安抚,温声细语哄着他:“姨姨知道,饿不饿,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沈郁什么也吃不下,恶心感一阵阵,他依赖地抓着陈阿姨的衣服满头汗的又睡着了。
沈郁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那年的秋天,那时的沈郁退学早,初中勉强上完就没在继续读书了,不是他不想学,而是老师和同学都不接纳他,老师说他拖累班级,同学把他当成每天闲来无事欺负的傻子,张富也总是不给他学费。
退学以后,他靠打零工挣钱养活自己,他和正常人不一样,大多数店铺都不愿意收他,他就只能去饭店帮人家洗盘子,可他反应慢又笨手笨脚,钱没挣到还给人家倒赔盘子钱。
最后他在一家福利院做兼职,院长知道他的情况也没苛待他,只让他穿上小熊外套每周陪小朋友玩一天就行了。
第9章没有人爱沈郁
沈郁智商没办法服务成年人,却和小朋友能玩到一块去。
那天沈郁正好在福利院兼职,他记得那是一个下午,他正在陪几个小朋友玩捉迷藏,他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藏了很久也不见有孩子来找自己,原本安静的福利院也突然热闹起来,跟他玩游戏的小孩全部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只看到小朋友们排好队,一个个手里领了一个小蛋糕,等挤在前排的小朋友们走了,他才看清楚什么情况。
原来是有人来福利院做公益活动,给小朋友分蛋糕和衣服。
沈郁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那是沈郁第一次见到顾英羿。
三年前的顾英羿刚刚2o岁,眉眼还有几分青涩稚嫩,却已经展露出不属于同龄人的老练和成熟,沈郁看到顾英羿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他从没见过比顾英羿还好看的人。
他就这么戴着小熊头套和衣服傻楞楞盯着顾英羿看,顾英羿和身边的助理给小朋友分完了蛋糕,多出来一个,或许是沈郁的视线太过灼热,顾英羿恰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隔着小熊头套,沈郁的脸瞬间就红了,顾英羿仿佛透过头套看到了自己,登时让他紧张地不知所措,他身材娇小,个子也不是很高,顾英羿把他当成了福利院稍微大点的小朋友,见沈郁眼巴巴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没分到蛋糕。
他听见顾英羿和身边的人说,“那不是还有个小孩吗,给他。”
等沈郁回过神来,手里已经多了个精致小巧的蛋糕,顾英羿和助理与他擦肩而过。
沈郁小心捧着那盒小蛋糕,转身望着顾英羿挺拔的背影出神,胸口的位置有很奇怪的感觉,只是沈郁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是沈郁第一次吃到蛋糕,也是沈郁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糖更甜的东西。
因为总是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后来沈郁才知道顾英羿是顾氏的长子。
自此以后,沈郁就像是着了迷,顾英羿的名字便一直藏在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顾英羿于他而言就好比天上月,除了能在电视上看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直到后来被父亲接走,和顾英羿结了婚沈郁都一直不敢相信。
这场梦断断续续结束,沈郁满脸泪水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感受,只知道很难过很难过。
吸了吸鼻子,他茫然地眨了眨溢满泪水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突然就有那么一点不想喜欢顾英羿了。
因为顾英羿对他好坏,总是欺负他。